袁中郎认为:下酒物色, 谓之饮储。一清品, 如鲜蛤、 糟蚶、 酒蟹之类。二异品,如熊白、西施乳之类。三腻品, 如羔羊、子鹅炙之类。 四果品, 如松子、 杏仁之类。 五蔬品,如鲜荀、 早韭之类。
他认为一品下酒之物为鲜蛤、糟蚶、醉蟹。我以为对于饮者来说糟蚶、醉蟹在这三者中更是上品,都是腌制而就,做法也比较简单。
糟蚶做法分两种,一种是生腌,一种是熟腌。所谓的生腌步骤如下,1、调料有酒糟、白糖、鸡精、酱油搅拌均匀。2、清洗干净花蚶。3、花蚶到入准备的调料,腌制二天即可。熟腌即把花蚶过开水半分钟,倒入调料腌制一两个小时。
生腌和熟腌的糟蚶口味是不同的,生腌肉质硬朗,熟腌的鲜嫩。生腌的糟蚶是比较难剥。
醉蟹分醉田蟹和螃蟹,做法和糟蚶差不多,只是调料不同,醉蟹的调料为老酒、酱油、白糖、鸡精。田蟹腌制时间较长一点,螃蟹切成块腌制一个小时即食。
不过,我以为最上品的应该是醉虾。
年轻的时候到杭州嬉游,漫步西湖,路过一个小店,看见一位五六十岁的白发男人盯着饭盒,手拿着小柳条在轻轻的拨着。很是好奇,进店,一股黄酒味冲鼻而来,只见半盒的老酒游着二十来只小河虾。问老板,为什么把虾放在酒里游。答曰,做醉虾,等小虾醉后加调料可是下酒的好菜。
讨教醉虾方法,回家制作,真是好味道。
鲜活的小河虾,倒入黄酒之中,畅快的游戏,饭盒虽然很窄,对于小虾来说是宽阔的大河了,雀跃,游嬉东,游嬉西。一会儿,虾醉,去酒,加生抽,醋,麻油,葱白,姜末调成的汁,再加入一勺腐乳汁,食之。醉虾下酒实在为上上品。
糟蚶味美是在于鲜嫩;醉蟹在温州叫江蟹生,入口滋味是满口Q性,醉蟹不粘壳不带腥,撅嘴轻轻一吸,蟹肉便会很顺地滑入口中,满口酱汁、蟹肉甘甜;醉虾味道在于肉质鲜美,Q性,鲜甜。
三者均为下酒之美味佳肴,从色香味的角度来说无疑醉虾为头魁。糟蚶为贝壳之物,缺乏灵性;螃蟹遗憾的是腌制时间比较长,肉质难保鲜活的味道;醉虾趣味在于游戏之中,不知不觉的醉了。醉虾,有灵性,有鲜美,充满自然之味。
我们中国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即菜的“颜色 、香气 、味道”均要具备,通俗的说“好吃、好看、好气味”。我以为具备上述条件外,装菜的器皿是重中之重。醉虾装在青花瓷的高跟盘是最适合,陶瓷如水,青花如水中之荷,在青花瓷盘中虾之活泼、灵敏、机警定然会有所表现的。当然,玻璃器皿也可。
生醉之物是配合白酒的。喝一杯高度的白酒,下一口糟蚶、醉蟹、醉虾之类饮储,白酒烈烈的,饮储鲜美甘甜的,真是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然,生吃各有所好,有的喜好腌制之海鲜,也有的喜好活吃。几年前由于工作需要和韩国来的朋友一起吃饭,亲眼目睹了吃活章鱼,想来有点不习惯。手抓活章鱼捋直触须,从头入口,慢慢咀嚼。于是,触须自然张开粘到脸上,挣扎,吃的人不紧不慢的捋下触须,塞入嘴中,甚是吓人。那天在朋友的怂恿下,也吃了一个小章鱼,果然好味道。
不过,我还是喜欢醉虾,最起码没有触须纠缠着我的脸,最起码我可以欣赏到虾戏饭盒东,虾戏饭盒西。
生腌之物味美,不宜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