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林一片绿色,空气清新。偶有白玉兰花香渗透进嗅觉,绿色和花香清新的组合写满诗情画意。李白“春风三十,花落无言”,春风吹花儿落,一切有生命,也有心灵的。美好定格,意味着美好瞬间流逝,定格只是美好的想象。
鸣叫的鸟儿以哪棵树作为舞台,确实无法寻找,每一棵树上都有鸟儿唱出歌声,这是百鸟相互比着荣耀。鸟类之声水平没有高低,只有悦耳,各有迷人之妙,各有深意。康德所说的“范畴”,如时间、空间、因果、偏全、肯否等等,为一切知觉的基础,有它们才能有经验。鸟鸣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天宝十四年(755)七月,身处沦陷区的杜甫目睹了长安城一片萧条零落的景象,在《春望》唱到“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鸟声惊人心魄,盖是环境、心境、经验有关。
苏淵雷在他的《玄黄集叙》中写到,“余生四岁而孤,兄弟二人,惟孀母是依。灯影机声下每睹慈容哀戚,辄悲不自胜。伤感之质,盖植根于此。母故不知书,然少慧,聆塾中人咏诗,即朗朗上口。一夕,风雨甚,拂晓窗外鸟声啾啾,母吟唐人“春眠不觉晓”绝句,伯兄暨余随声唱和,殊以为乐。”鸟声啾啾通灵性,令人愉悦。
鸟儿歌声是空灵的,有色彩的,是动人心境的弦乐,勾引美好的记忆。
儿时总是在鸟鸣中觉醒,晨烟袅袅,阳光进来,鸟声啾啾伴我起床。记忆中的鸟声清脆、晶莹剔透。
我家后园大树上有斑鸠窝,斑鸠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歌唱,虽然它的曲谱简单,没有更多的修饰音,更不要说婉转,但是,啼鸣明亮而浑厚,听到的人却是喜欢的。母亲听到斑鸠歌唱会说,今天家里要来客人了。
那时人纯朴,鸟儿也是无忧无虑的,大厅的梁上有一个燕巢。燕子筑窝,绝不随意,看邻居家的梁上就不会有燕巢。
己亥年春王蒙先生在“瓯海琦君文化讲堂”作题为《我的新疆故事与文学创作》的讲座,提到“我在伊犁农村住在贫下中农的家里,住一个四平方米小房子,有一个土炕,我躺在那就可以睡觉了。那个门是歪着的,故意留了一个口,也真是可爱,这样燕子可以飞到房间里去,所以留一个口。我进去没有几天就来了两位燕子朋友在那里做窝,后来小燕子就出来了六七只。早上六点钟,小燕子和它们的父母就开始家庭联欢了,吵成一团。然后这个村里的农民就说,王蒙先生是一个好人,这间房子已经有七年没有燕子来做窝,但是他进来几天燕子就来做窝了。”
我赞同农民的说的,王蒙是好人。也的确燕子家是要按在好人的家里的。看初夏伊始,雏燕出壳,叽叽喳喳,嗷嗷待乳,一见父母回巢甚是热闹。太阳暖洋洋,燕子们在鸟巢里享受着爱,大概所谓人类追求得温馨和谐就是如此。
唯有和平、安详的环境才有歌声绕梁。
农民最讨厌的是麻雀,可能是鸟雀喜欢吃稻谷的原因吧,为了防止麻雀吃稻谷,田野里中用稻草作的假人,穿戴一身,以吓唬驱赶麻雀。小孩子也喜欢爬树掏麻雀的鸟窝,可怜的麻雀是难有安稳的家。其实我以为麻雀是可爱的,它们在乡村的小路栖息的时候,常常被路过的行人打扰,此时就看到它们飞走。有时候,它们贴着篱笆悄悄地飞行;有时,它们在田地上、谷场上跑跑跳跳。它们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歌唱,它的声音如虫鸣般悦耳。
大概上世纪九十年代,人们突然发现飞云江以南地方麻雀不见了。究其原因是瑞安飞云江大桥为多事之桥,当地百姓迷信以为麻雀精作怪。百姓集资在江的两边招了老鹰塑像,自此平安。麻雀害怕老鹰,再也不过江了。故飞云江以南不见麻雀。神话故事,玄之又玄,不过飞云江大桥两端确实有老鹰的雕塑。
前几天去平阳,在平阳县府大院里看到麻雀,一如儿时见到一样,雀跃、无忧的歌唱。事实上,麻雀也是可爱的。
人间鸟雀和谐,清晨起来听鸟儿娓娓情声爱语,爱意浓浓,心灵相通,天籁之音也。寇准《夏日》“离心杳杳思迟迟,深院无人柳自垂。日暮长廊闻燕语,轻寒微雨麦秋时。”初夏,正是麦熟的时候,秋天是谷物收成季节,因此,古人引申称初夏微“麦秋”。
鸟声啾啾是人间最美的天籁之一,以为是填补人之空虚。只要你爱鸟,我想它定然不会让你寂寞,有道是“春风三十里,花香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