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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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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九眼泉(外二篇)

春到九眼泉(外二篇)

在“半城山色半城泉”的乌什,对我最具吸引力的是那汩汩流淌的九眼泉。她在绿色包裹着的崖壁之下显得很不起眼。因为,她在广袤而郁郁葱葱的乌什河谷显得太小了,小得像天真无邪的孩童的眼睛似的。是的,她是眼睛,她是世界的眼睛,她是大地的眼睛,她是绿洲的眼睛,她是心灵的眼睛,她是圣洁的眼睛……她无声无息地流出的水,像从天山母亲胸脯流出的乳汁,又像从丝路哲人眼睛流出的智慧的光芒。她那S形的涓涓细流,汩汩流向田园村庄,流向遥远的塔克拉玛干,也许这水是那些奄奄一息的胡杨、柽柳、罗布麻……沙漠生灵的救命之水,也许是那些心灵焦渴的人们的灵丹妙药。

九眼泉是乌什的眼睛,九眼泉是乌什的心脏,九眼泉是乌什的呼吸,九眼泉的生命之水是从乌什的心脏流出的,流向托什干河,流向阿克苏河,流向塔里木河,流向那荒无人烟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在九眼泉走过的足迹上生出一个美丽的乌什峡谷,生出绿色的种子,这种子在土壤里逐渐膨胀、萌发……虽然她变成绿色和美丽的过程是缓慢的,可她最终还是在广袤大地上顽强地抬起了头。

啊,九眼泉!绿色是你的创举,绿色是你的世界,绿色是你无私的奉献,绿色是你永远的希望。你不像雅满苏河水那样咆哮怒吼,也不像库茹里山洪那样横冲直撞,更不像季节河那样时断时续,因为你是泉!

九眼泉总是那么清纯、透明、甘冽。当人们渴望得到水的时候,她便解除了人们心灵的焦渴,大自然因此生机盎然。她从没有叹息、没有疲惫、没有哀号。因为,在她的心里戈壁太多,太多……她只能无声无息,无怨无悔,在淡淡的悒郁中去品味她对生命、对生活、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

今天的人类不会轻易把这保护万物精神绿色的九眼泉放在眼里。可是,那爱美的天鹅却飞越山川平原的绿色,依然去寻觅她……因为她是智慧的光,精神的力量,她是纯洁的乳汁。

九眼泉,绿色需要你,一切生灵需要绿色,需要美!

走进梨园

走进梨园,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那枝枝条条上缀满了银白色的花朵,整个梨园仿佛成了银灿灿的宫殿,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银光,放着阳春花季的温柔。

走进梨园,和煦的春风轻柔的抚爱着梨花的面颊,淡淡清香四处飘散,每个角落都溢满馨香。蜂蝶飞舞,鸟儿欢唱,枝枝条条款款起舞,像一群美丽的天使,从天飘香降来,给这宁静的梨园赋予生命的活力,令人心旷神怡。

走进梨园,那时隐时现躬身屈背的园丁的身影,那串滚动流淌的晶莹的汗珠,那企盼秋天金灿灿的果实的眼神,我便对园丁付出的艰辛劳动不得不佩服,不得不在我的内心深处荡起对他们的憧憬。

走进梨园,那种超群脱俗般的清纯与秀美,让我几乎感觉不到现代文明社会所伴有的喧嚣、压抑、烦恼。我的心境之中难得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啊,梨花!你的心灵是纯净的、整洁的、自然的。你的颜色就像花季少女的心底一样亮丽贞洁。你正是以这种品质撩拨大自然的柔情,给人们奉献着美丽馨香,让那些寂寞的心兴奋喜悦。啊,梨花!每当我吃着香甜可口的香梨时,便会想起你春天的容貌。

发芽的声音

发芽的声音不停地震响着,我全神贯注地静静听着那声音。如同生在水中的鱼不知水的宝贵似的,我在声波中的这一刻却对声音的感应力淡化了许多。我自以为这是一种空无的毫无意义的声音,原来这声音却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大花园哩。可是这声音除去它自身以外并不代表任何东西,如同变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荒芜的园子。

我对这声音的生命陷入沉思。我想这是一种微弱的可怜的声音,它在我心中犹如刚刚孵化的小鸟的破壳声。它带着泥土的温度,带着勃勃的生命迹象,我不厌其烦地听着这个声音。发芽的声音与自身生命之声同时蔓延着。如果把我的生命耗费在听这个生命诞生的声音上,那我的生命也会像这个声音一样充满勃勃生机。

发芽的声音不停地震响着。我暂且不说这声音的本质属性、这来自天籁的声音、成为生命响亮奇迹的生命之歌,且说这发芽的声音被轻轻灌入清亮的录音盒时,我便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振臂高呼,我以生命之食的激情,歌唱春天,歌唱新生命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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