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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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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搏在税月路

引言

红柳是一种灌木,随处可见,田埂地头,渠旁路边,一簇簇迎风摇曳。在干旱的冒烟的沙漠瀚海,它们照样安营扎寨,战风沙斗酷暑,生生不息。甚至几层楼高的沙梁上,也能看到红柳的影子。红柳把根深深地扎进沙漠戈壁,哪怕只有一个雨滴、一个露珠、一缕阳光,都会被它吸进盘根错节的根。它为茫茫戈壁抛撒点点绿色,奉献串串艳艳花环,把亘古荒原装扮得分外妖娆。

一棵红柳就是一个生命,一棵红柳就是一个人。

可不是吗?每每看到这些不起眼的红柳,就让人与那些为国聚财的税收专管员联系在了一起。阿克苏地区国家税务局王云绍就是千万税务干部中的一员。

王云绍在税务岗位41年,先后在阿克苏县税务局从事税务专管员、税务所所长、税政股股长、地区税务咨询事务所所长、地区国税局助理调研员。新疆注册税务师协会第一届、第二届常务理事。1999年退休。退休后仍在为地区的税务事业发挥着余热,在地区姑墨税务师事务所从事着涉税鉴证、涉税服务、税务代理、税务咨询等工作。

回顾王云绍40多年的税务经历,他的工作业绩说不上波澜壮阔,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税收专管员。但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生坚守在税收一线,亲身经历了我国的税收演变和祖国的繁荣发展,见证了党领导各族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辉煌业绩,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突飞猛进的巨大变化。

值得自豪的是王云绍在40多年的税务生涯中,在基层一线从事税收工作长达30多年,特别是为开发塔里木这块处女地,像红柳一样默默无闻地守望着塔里木这块热土。

几十年来,他以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在平凡而普通的岗位上,树立起了新时代税务人的崇高形象。1997年,他被自治区总工会授予“先进工作者”称号,并荣获“开发建设新疆奖章”;2009年被国家税务总局授予全国国税系统“优秀离退休先进个人”称号。

如今,他虽已退休,仍在辛勤地工作,无私的奉献,为他挚爱的税务事业继续发挥着余热。

他的故事既平凡更耐人回味……

一生与税务工作结缘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1959年11月,从山东支边来到新疆的王云绍,由阿克苏县人民委员会分配到阿克苏县税务局工作。从参加工作的那天起,他便与税收工作结下了终生不解之缘。

阿克苏在塔克拉玛干北缘、西天山南麓一个偏远落后的小镇,到过阿克苏的人都会望城而叹。街道都是石子铺就的土路,不下雨时尘土飞扬,一下雨就变成了“水泥”路。房屋建筑基本上都是“把子墙”、“干打垒”的平房。主要经济税源就是一些民族手工作坊,不足挂齿的工商企业,小商小贩之类的零星税源。

面对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面对艰苦的工作环境,他告诫自己:如果耐不住寂寞,吃不了苦,就不如趁早远走高飞。爱艰苦胜过爱安逸的他深深知道,越是恶劣的环境就越可以造就人,恶劣的环境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年轻人去改变。于是,他一到税务局,就承担起了外勤专管员的工作。

在那时的艰苦条件下,做税务专管员工作,免不了风里来雨里去,顶烈日冒严寒,一天步行十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路去收税。有时他走在浮土没过脚脖子的土路上,若再遇上刮沙尘暴的天气,一天下来,人就像埋进土里挖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满脸都是土,只能看到两只眼球在转动,嘴里鼻孔里都是沙土,吃饭时都觉得咯牙。更糟糕的是一天下来,只觉得浑身精疲力竭,就像散了骨架,两条腿重重的,挪动一下都很困难,即使躺在床上,也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不听使唤,那种难受劲儿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那样的感觉如今王云绍还记忆犹新。

他回忆说:即便是这样,第二天,该去的地方一个也不能缺,该收的税款一分也不能少,因为税收工作的责任就是对自己所承载的使命的坚守。

冬去春来,红柳悄悄地吐出了新绿。尽管工作条件很艰苦,可他却感到乐在其中。他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步行在收税的路上,一步一步地践行着为国家聚财的初衷。

马背上受尽皮肉之苦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是个山东汉子,身材魁梧,憨厚老实,有一颗炙热善良的心。他出生在胶东半岛,是个农家子弟,但家乡是农区,很少见到马,也很少跟马打交道。

随着税收条件的改变,到偏远的地方和牧区去收税有了马骑。他想以马代步,总该舒服许多了,可上了马背,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骑马的滋味。骑马并不像电影里欧洲骑士那般威严洒脱,也不像民族骑手赛马那般叱咤风云。

他第一次骑上马背,心里紧张不说,就是骑在马背上翻山越岭,穿戈壁走沙丘跨河流,从早颠簸到晚,一天下来两条腿竟磨破了皮,贴着裤子揪心地疼,好像五脏六腑都给颠乱了似的,腰疼腿酸,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早晨起来穿衣服都很困难。

记得那年,他去温宿塔格拉克和沙瓦普齐牧区收税,途经十几个牧业点,一直到150公里以外的卫星钢铁厂、博孜墩、图木秀克牧业点,往返一趟300多公里。

牧区的牧民基本上都是少数民族,他们很少有人会说汉语,收税有语言障碍,于是他就与翻译哈米提两人,各骑一匹马,带上一褡裢馕,装上一葫芦水就出发了,渴了就在马背上喝几口水,饿了就啃几口干馕,赶到牧区集体食堂才能吃上一顿热饭,喝一口热茶。冬去春来,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那年夏天,他俩骑马去塔格拉克牧区去收税,他们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上,直刺穹隆的山峰也像颤抖似的,响彻云霄的雷声给大自然蒙上一层恐怖的色彩。时而听到不知从哪个山头滚落巨石的轰隆巨响声。这时,一阵雷雨冰雹袭来,他便高声叫道:

“哈米提,快往旁边那个山洞里钻,要不就来不及了!”

“赶快把马拴好,我们就住在这儿吧。把行李卸下来搬进去,哦,别忘了把马鞍也搬进去,免得被雨淋湿喽。”

山的左边有个月牙形山洞,他们匆匆将行李卸下来安顿好。

“咋样?老伙计,我们的“住所”满意吗?出门了就这样,这个小小的山洞,上次我们路过这里时,也遇上了这样的雷雨冰雹,要不是有这个山洞,在这荒山野岭,我们的命困怕也难保啦!”王云绍一边把装馕的褡裢往里放一边说。

王云绍拿出火柴对着身上带的报纸点着了牧羊人放在炉灶里的干柴。嗞嗞地燃起的火焰把山洞照得通亮。火光似乎也给他们增添战胜困难的信心。

第二天早晨,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骑上马继续奔走在收税的路上……

阳光下,塔格拉克山的阴影幻化为一片金屑的波浪,两个骑马的人犹如两艘逐浪的小舟,驱赶着金屑,一波一波地向前。

让爱和奉献不断升华

塔里木河两岸相传是多浪人的故里。在漫长的岁月中,多浪人在远离人世的荒漠旷野、原始胡杨林中狩猎游牧,或从事落后的农耕,与大自然做着不息的抗争,过着艰苦的生活。

1950年的春天,一队队军人,人喊马嘶地开来了,唤醒了塔里木这片偏僻而沉寂的荒原。这支曾在南泥湾创造过辉煌屯垦业绩的红军部队,迅速而彻底地实现了从战斗大军到生产大军、劳动大军的使命转换,也奏响了新中国屯垦戍边的创业壮歌。

大跃进年代,几万复转军人、支边青壮年和知识青年,从全国四面八方走来,继续开发塔里木这块处女地。在这片热土上,他们“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对此,西部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记,共和国更不会忘记!

也许是命运的注定,王云绍与塔里木这片土地有着不解之缘。

1964年8月,因工作需要,一纸调令把他从阿克苏城区调到124公里以外的兵团农一师阿拉尔垦区税务所,他知道这是工作的需要,在他的词典中从来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词汇,接到调令的当天,他二话没说,简单交接工作之后,卷起铺盖就到了新的工作岗位。

那时的阿拉尔垦区正处在拓荒时期,到处散发着原始的气息。那里自然环境恶劣,每年春天都要连着刮几场沙尘暴。沙尘暴裹夹着塔克拉玛干的黄沙,铺天盖地地袭来,有时接连刮三四天,十几米之外连个人都看不清。

夏天则骄阳似火,气候干燥闷热,白天地表温度可达40 ℃多度,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到晚上成群结队的蚊子便嗡嗡地扑来,叮咬得人难以入睡。冬天寒风呼啸,寒冷刺骨。阿拉尔垦区通往阿克苏的唯一一条戈壁牧羊人修出的简易公路,凸凹不平,汽车过去,尘土飞扬。

在那些年里,他每月都要在这条阿塔公路上往返回家两次,一下车满身都是土,往返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正像人们编的顺口溜那样:“塔里木人一天吃下二两土,白天不够晚上补。”这一点也不夸张。

当时的垦区不但自然条件恶劣,生活、工作条件也非常艰苦。阿拉尔税务所,只有两间土木结构的平房,人们都形象地称它为“土地庙”。税务所里最多的时候有六名同志,大家都住在这两间房子里,吃饭睡觉办公都混杂在一起。

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王云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调侃道:别看这辆破自行车,在当时它可是我的亲密伙伴哩,它驮着我走遍了塔河两岸,走遍了阿拉尔垦区4196平方公里的土地,在那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时税务所没有食堂,所里的干部就到九团职工食堂搭伙吃饭。

农一师生产建设兵团的生活很艰苦,烧的是红柳根,喝的是苦咸水。用的水桶黄锈斑斑,吃的食盐是从戈壁碱水坑里捞来的含硝土盐。那时人们并不知道硝盐对人身体有害,也没有条件去讲究这些。

那时每月每人只有一公斤白面和100克清油,按现在的标准连一天的油都不够,主食是玉米粥、玉米面发糕,菜是葫芦瓜汤,还常常吃不饱肚子。那时,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经常饥肠辘辘,等不到下一顿饭就饿的心发慌。一个180的大个子,体重只有63.5公斤。当时每10天休息一次,称为大礼拜。

当年他们负责农一师10个农牧团场和师直企业的工商税收工作。这10个团场,沿塔里木河、阿塔公路一字排开,单线长度近200公里,全靠骑自行车一站一站地往返于各个团场之间。

由于道路不好,有许多路段根本就不能骑自行车,只能推着走。遇到沙包什么的,还要扛着自行车走。他沿着阿塔公路,沿着塔里木河骑自行车收税,各个团场都是他流动的家,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都补贴在出差的费用上了。就这样,一干就是20年。

由于地方和兵团是两种体制,关系好的时候,团场还接待接待他们,允许他们在食堂吃饭,在招待所住宿。当关系紧张,收不上税,发生争执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就不言而喻了。为了坚持税收原则,即使是不吃饭不住宿,不论离税务所有多远他都要返回。

更糟糕的是走在半路上,如果自行车突然坏了,或者车胎被扎破了不能骑了,在这前后都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就只有推着或扛着走得份了。

作为一名长年累月奔波在团场路上收税的干部,每年要比别人多穿破几双胶鞋。他说:“有一次去五团收税,刚出扎木台自行车被沙枣刺扎破,硬是推着自行车,走了几个小时才到场部招待所。”

在这样的时候,如果能碰巧搭个便车,即使是手扶拖拉机或者毛驴车,那也算是非常幸运的事了。

为此,同事们常常调侃道:“这自行车配给你算是把福享到家了,你常常扛着它,到底3是它驮你,还是你驮它呢?”

“不扛它,老天爷不是白给了我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了吗?!”每回碰到同事们的调侃,他还能这样乐乐地说。

1972年12月,他回到阿克苏缴税款,听说有车要去塔里木,连饭也没顾得吃,就匆匆搭车返回。数九寒天坐在车顶上,在崎岖不平的公路上颠簸六七个小时,才走到胜利水库的岔路口,离阿拉尔还有14公里的路程,汽车要开往农一师的胜利水库,他也只好下车。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拖着笨重的大头鞋,背着一袋15公斤重的面粉,独自一人走在公路上,到了晚上三点多才回到税务所。这时棉帽上头发上都结满了冰霜,肚子饿了一整天,半夜三更的还要自己做饭吃,以致折腾到凌晨四五点,第二天还得照常按时上班。

有人疑惑地问他:“这么艰苦的工作、生活环境,难道你就没有想法,没有放弃的念头吗?”

他却笑呵呵地说:“说实在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曾有过打退堂鼓的念头,心中也有很多的牢骚,但这也是脑海里闪现一时的念头,随后就打消了。那时我们对党讲的是忠诚,对工作靠的是实干。作为一名党员,只靠口头许诺,只摆花架子,说一套做一套,会上一套会下一套,起不到模范带头作用,群众就看不起你,自己也觉得这是给党抹黑。人应该经常地改造自己的思想,在改造中反省自我,认识自我,抛弃那些不切实际,见异思迁的私心杂念,勇敢地面对自我面对现实,脚踏实地地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只有这样,才能跟上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保持党员的先进性。”

家庭就意味着一份责任

1967年,28岁的他,经人介绍,与在13团新华书店工作的蒋淑娟结了婚。几年后有了两个孩子。爱人工作的地方离阿拉尔税务所有30多公里路。成了家就多了一份责任。可是,这时候的他已经是税务所的所长了。他的工作更加繁忙,很少顾得上家,没有担负起这份责任。因为经常要到团场收税,经常在外,连税务所都很少呆,更不用说回家了。

有天晚上,王云绍去团场收税未归。临走时他对所里值班人员交待,凡有他的电话,都接上做好记录,以免耽误了工作。

晚上12点的一个电话让专管员小胡接上了。

“喂,是税务所吗?请问你们所长在吗?”一个低沉而又急切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所长到团场收税去了,没有回来,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给他说说心里话。”

小胡心里嘀咕:“这么晚了,是个女的,要和所长说知心话……万一是那个……所长的形象……”

“你是谁?再大的事也等明天再说吧,请你为我们的所长想想。”小胡直言不讳,怒气冲冲。

“我,我是胖儿妈!”

小胡一惊:胖儿妈?所长的妻子。“大嫂,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我想办法与所长联系,让他回家。”

“不,不,别去找,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他又多日没回家了,我放心不下,他的胃还疼不疼……”随着话筒里哽咽的声音,又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喂,是爸爸吧?你回来,我想你,你回来吧,我再也不闹你啦。”

手握话筒的小胡眼眶溢满了泪水,不知怎样回答她们母子俩。

前些时,王云绍突然胃疼得很厉害。正值所里赶上征收期,他天天都到团场催税款,那顾得上去看病,你说他爱人能不牵挂吗?

第二天,小胡在吃饭时,说起这件事,埋怨所长道:你也该常回去看看,你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爸爸嘛。王云绍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

说到王云绍的家,他妻子对他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倾吐”。

家里的事,他从不过问一下。

结婚10几年来,妻子和他一起逛街、进商店的机会没有一次。

妻子病了去医院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孩子病了,多想他能在身边给她壮壮胆,可是找不着他。

他们相爱,仅给妻子这样一份权利,实在想他时,带着给他整理洗净的衣服叫他换,就是怕他说那句话:“你来干啥哩?”

为了给奔波在外的王云绍及时开门,她天天夜里一两点才能入睡,春天就坐在屋檐下,从月圆等到月缺。秋冬,一听到外面风吹草动,就以为是王云绍回来了,一骨碌爬起来,跑去开门。医生说是精神过敏症。

尽管这样,他爱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她说:“我想,他无论如何,都是为了工作,再受委屈,再受累,也全力以赴支持他,把税务所的工作搞好”。

就这样,他为了安心在基层工作,不得不把两个孩子都送到山东老家,有他的母亲带。那时他的母亲也已经是70多岁的人了,且疾病缠身。他的母亲托着带病的身子帮他带了三年的孩子。到了1977年,他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实在带不了孩子,他才不得不把孩子从山东老家接回来。但是他一天到晚在外工作,一个月只能回一趟家,抚养孩子承担家务的责任就全落在他爱人的肩上了。

1972年,他的爱人因工作调动,带着孩子回到了阿克苏,而他还一个人留在阿拉尔税务所工作。直到1983年才返城,回到县局。这时,他已经在阿拉尔税务所工作了20个春秋。

自行车救我一条命

后来组织上照顾他,让他负责塔河南岸几个农牧团场的税收,但是塔里木河上还没有修桥,夏天靠摆渡,冬天走冰面。最危险的是春秋季节,初冬的塔里木河已停止了摆渡,而冰层尚未冻实,过河全凭经验择路在冰面上行走。他每个月两次过河把税收汇票交到税务所,为了及时解缴税款,有时不得不冒险过河。

他按规定必须每月从塔河南岸回税务所借缴税款,为了不超过解缴税款的期限,他只好冒险推自行车过河。他说:“有一次,我刚走到塔河中央,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冰层出现裂缝,脚下一沉,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卡在冰缝中的自行车,这才捡回了一条命!这时他正处在河中央,回头和前进都一样,只好义无反顾地前进了,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轰轰隆隆的爆响,仿佛又要开裂了,但终于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回到所里,同事们看到他湿透了的衣服,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惊奇又感动地说:“为了我们的税收工作,你真敢玩命呢!”

那个年代号召学雷锋,争做革命的螺丝钉,拧在哪里就在哪里发光发热。在我们采访中他无不感慨地说:“其实在工作中也曾遇到过许多的困难,尤其在生活上家庭困难比较大,比如孩子生病,子女无人照看,上有老下有小,总不能作为理由吧?对组织上分配的工作任务,只有无条件的去完成,有困难自己想办法去克服,多干点工作,并不觉得吃亏。”

积极筹办姑墨税务师事务所

1999年退休后,他筹办了“姑墨税务师事务所”。2003年由于业务扩大,王云绍又和13名注册税务师和八名下岗职工,以74万元注册资金经有关部门批准,成立了新疆阿克苏姑墨税务师事务所有限责任公司。公司以“维护国家利益和维护纳税人合法权益”为宗旨,以“客观公正、优质、诚信”为经营理念,依法进行税务代理,做企业和税务机关的纽带和桥梁。几年来,每年为800余户次企业办理企业所得税汇算清缴,涉税鉴证业务,调整应纳税所得额4000余万元,维护了企业合法权益,也维护了国家利益。年业务收入达到400余万元。

为保证执业的质量,他领导的事务所一是注意选择懂财会、税收等专业知识的优秀人才,赢得许多大企业慕名而来请他们服务。

有一年,阿瓦提县山东鲁泰上市公司,找了半年才找到他。

“我们不懂税法,也不想偷税,我们久闻你的大名,一定要帮我们代理涉税业务正确纳税”。 该公司副经理感慨地说。

该公司应收费8万元,但企业硬要多给2万元,王云绍坚决不收。 “现在你这样的人太少了”。 鲁泰人非常感动,夸王云绍说。

为保证事务师的信誉,王云绍制定了“财务”、“人事”、“民主监督”、“规范税务代理行为”等制度,以制度管人,使事务所成为优质服务、诚信服务、廉洁服务和客户信得过的事务所。

阿克苏的金融、保险等许多单位,都说王云绍懂税收政策,有几十年实践经验,又清正公平能正确把握税收政策,纷纷请他代理税务,免去了许多不应有的损失和纠纷。

上市企业青松建化公司,一直是税务局重点检查对象,历史上许多税务纠纷曾叫公司领导头疼,自从委托姑墨所代理后,就减轻了企业的大量涉税工作。

该所每年义务掏几万元为地区八县一市几千纳税人进行涉税培训,一方面提高了纳税人的纳税意识,另一方面也宣传了事务所。

他领导的“姑墨所”优在经营决策,准确把握税收政策,减少或避免纳税义务中的偏差和失误,受到企业界的好评,其规模、实力、知名度均名列新疆各家事务所前茅。

他政策水平高,业务能力强,以新思维、新模式在退休后又为党的税收事业做出贡献,他品德高尚,成为阿克苏老有所为的明星人物。

他在事务所每月工资收入与职工人员相同,从不搞特殊化,能做到廉洁自律,但对社会赈灾救助从不吝惜,特别是对一些社会困难户,无子女的税务干部遗孀,每当过年过节主动拿出资金救助他们,少者500元,多者1000元,年复一年从不间断,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无私胸怀。

爱因斯坦曾说,对一个人来说,所期望的不是别的, 而仅仅是他能全力以赴和献身于一种美好的事业。

恋恋不舍的旧自行车

改革开放的春风不仅带来了税收工作的春天,也是人们的工作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税务干部的交通工具早已是便捷的摩托车和小汽车,自行车早就“下岗”了。但不论社会怎样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多么丰富,生活和工作条件如何得到改善,他对曾经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就连曾经陪伴他多年的那辆破旧自行车都怀有深深的感情,依旧恋恋不舍。

有一天,他的孩子们帮他整理房间、整理旧物时,他和孩子为停放在阳台上的一辆破旧自行车的去留发生了冲突。

“都什么年代了,还留着这老掉牙的东西占地方,推出去扔了吧!”

“就是,都骑不动了,还留着它干什么!每次说扔爸都不让,这次非把它解决了不可!”

“要扔它,你先把我扔出去!”

孩子见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孩子们不吱声了。直到听完了他过去的故事,才彻底解决了“争端”。

他对孩子们说:“别看这辆自行车已经锈迹斑斑,几乎散架,可在我心里,他却是陪我一起经历了我国税收体制改革和阿克苏发展变化,见证了我几十年税收生涯、与我生死与共。每回看见它,我那虽苦犹荣的青春岁月便如放电影般历历在目……”

“如今我退休了,正在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我这辆自行车兄弟,总不能连个停靠的角落都没有吧!”

听了他的话,孩子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不但没有搬动阳台上的自行车,还擦去了浮在它身上的灰尘,为它美了容。

超乎一般的经历使他与自己的自行车的感情也超乎一般,当然不舍得把它抛弃。因为这辆自行车不仅曾支撑他的事业,也支撑了他的信念。

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年华,如今他虽已步入古稀之年,但他的不平凡业绩,时光不会忘记;塔里木河两岸乡间那一条条印着他足迹的小路不会忘记;载着他崇高荣誉的证书更不会忘记;将继续映照着他走过的闪光的人生之路,向人们讲述着他从渤海湾到塔里木河畔,几十年如一日,忘我工作,无私奉献,一步一个脚印地实现着自己人生价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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