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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3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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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季,塔克拉玛干不见雪花

1

只有风,刮过戈壁。还有,干枯的胡杨,不会被大雪覆盖。塔克拉玛干,是胡杨的故乡。

而雪在天空上,不是花,不是雪。我的眼睛,望向雪线之上。雪山、沙漠、戈壁…… 这不是雪。它在南国,它在北国。我想,它应该落在了树上,落在了花上,落在了土里…… 只有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想去抚摸它。可是我的手,从没有越过白茫茫的雪原。

像是一位躺在沙漠里的老人,在以沙漠为背景的画卷里,他已老去,而你还年轻。你是他的孙女。她用一个下午,来聆听你的声音,就是爷爷走过的地方。她想,爷爷会不会从这里,看到了,她没看到的东西。

2

我的心也如这茫茫沙漠一样,灰蒙蒙的。我想:这个冬天,我们会不会,像那些被雪埋在土里的树一样,突然有了生命,让人心疼。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我知道,我们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冬天。有一个春天在等待着我们。

在它的对面,一只沙蜥跳着,大笑着,从沙梁上下来。一只黑鸟飞过来,叫着,从它的窝里飞出来,它的名字叫“雪儿”。

我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多想飞上天山,给你带去我的问候,你还好吗?看着那些已经枯死的胡杨林,我突然想起了你,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动物,它们是不是也在想我?但我不会去打扰它们。

3

是不是因为天寒地冻,天地之间,冰冻三尺。我们的诗句,在雪中化为乌有。还有多少人,在这场大雪中,寻找着不一样的声音。也在飞,带着冰刀般的寒冷,就连我们的鞋子里,也有冰雪的身影。但我们并不觉得寒冷,甚至有点幸福,因为在这片荒野上,我们看不到雪花。

但雪在你的眼睛里,在我的心间,我看见你的脸在雪山上,一个人,站在一条雪线之上。他像一只鹰,穿过。

有一条路一直延伸到不能到达的远方。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大雪覆盖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雪花何时会来。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只有自己知道,这是一条怎样漫长的路。

4

不是因为我,一个在南国长大的孩子,没见过雪。就是因为这座沙漠城市,我们的城市太干燥了,干燥得没有一朵雪花。在一朵雪花落下之前,她的到来,是给我带来快乐的,也是给塔克拉玛干这座沙漠城市带来了惊喜的。我想,塔克拉玛干应该下雪了,但雪花却没有来。

我不相信雪会在这个季节飘。我知道这是一种幻觉,但我的幻觉出现了。当我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时,这让我激动了好一阵子。

那些洁白的雪,在北国,在南国,在三亚,在西双版纳的路上,是我不能想象的。只有在冰雪覆盖的塔克拉玛干,才有这种奇景。当然,这也是我想象中的,因为这会儿我在南国,离冰雪遥远而已,可偏偏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下雪了,我却不能看雪景,雪景只能存在于南国和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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