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社会,艺术观念、艺术流派、艺术表现形式纷繁复杂,异彩尽呈。其中不乏热衷弄潮者,而画家斌虎从不逐波随流,始终静守自己的精神疆土,执着于成为一位绘画艺术的守望者和开拓者。
回溯中国古代传统绘画,最早的描绘题材就是动物,人们称之为“走兽画”。如唐韩干、北宋李公麟的马,五代石恪的虎,清晚期任伯年的羊等。到了现当代,如徐悲鸿的马、李可染的牛、黄胄的驴、吴作人的骆驼等等,动物是绘画的重要题材。艺术大师们常常以物喻己,借画作来表达自己的审美主张和艺术情怀,归根结底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沿袭,是对悠久强大的农耕基因的遗传,也是中国人的主观情感和追求“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的外现。
斌虎就是这样一位长期植根于传统,又不囿于传统的画家。擅于藉动物来表达自然与美,人性与美的永恒主题。在四十多年的国画创作中,他秉持自己的审美原则,恪守自己的绘画理念,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斌虎早期的绘画多以虎、鹰、牛、马、花鸟等为题材,尤以画虎见长。他笔下的虎千姿百态,形神兼备。无论工笔,抑或写意,既见傲威雄健之意蕴,又显福兽内敛稚憨之特色;因其灵动传神,意趣别样而独树一帜。而后斌虎不断开疆拓土,把镜头对准草原、大漠和戈壁,艺术触角伸向探及心灵的领地,借生灵表现人性,借自然感应内心情感,在艺术实践中日臻雍和宁静,平易诚笃的艺术境界。
斌虎手持画笔,他的双脚却像胡杨的根,深深扎于坚实的大地。他出生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从小喜欢绘画。班级里的黑板报,校园里的宣传栏,到处留有他的画迹。因母亲早逝,年少的他早早独立走向社会。非常有趣的是还没成年的他给老乡画画时,还领着一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徒弟。在“知识青年到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年代,他下乡干过了四年的农活,回城后在包钢福利处烧过锅炉,在工地上当过力工、抹灰工、瓦工、油漆工等。由于他出色的绘画能力,后来又被调到机关,负责美化装饰职工食堂的环境,为包钢公司外宾接待室画壁画。业余时间,他又尝试烙画。烙画,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艺术形式。古代称“火针刺绣”,近代称“火笔画”。他的烙画色彩层次丰富,肌理变化细微,线条张弛有度,火候力度恰到好处。每一笔都那么传情达意,具有浮雕一样的立体美感。可以说斌虎把烙画这种艺术形式表现到了极致。他的作品还被包钢公司当做赠送香港和德国友人的礼品,并在包头和呼市展出,引起了美术界的广泛关注,得到了专业画家、评论家的认可。从此走上职业画家的道路,醉心于国画的创作。经过多年认真揣摩国画技法,沉潜创作,他终于在绘画领域取得了不斐的成绩。作品多次入选全国美术大展和国外的美术展览并获奖。他所创作的诸多绘画作品被国内外的大型画廊和收藏家收藏,一些省市和军区还把他的作品作为馈赠国内国际友人的贵重礼品。而这一切成就的取得都是源于他的勤奋和执着。
为了潜心作画,他凌晨四点就拿起画笔。东方既晓,第一抹晨光照进画室,他浑然不觉,一画就是四五个小时。吃过早饭,略作休息,他又站在画案前,这样的习惯保持了二十多年。
生活的磨难给了他丰富的生活体验和人生阅历。斌虎常说,“生活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大自然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在艰辛的人生旅程中,他不断发现人世的良善和温暖,自然的深沉和博大,他把这些散于草地的宝石,一颗一颗拾起,提炼成熠熠生辉的绘画语言。于是,他笔下的虎,文而不温,威气内敛,尽显虎趣,而非虎威;他笔下的羊,温顺驯良,以其“吉祥”的传统文化附加值,呈现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笔下的马,肌健骨劲,虽少有奔腾起风之势,但更多隐忍蓄积之力;他笔下的牛,墨色柔和,沉厚古雅,写实具象,呈现出一种质朴之美。四年的农村生活经历,让他对马、牛、羊的形态和生活习性非常熟悉。体现在绘画上,就是具象写实的逼真和传神,这种审美追求和绘画理念无不来源于他的成长经历和对生活的认知,来源于他对人生对自然的深刻体悟。准确是富有神韵的前提,他已习惯于细致地观察生活,深入地思考生活。在散步的路上,他常常因一棵杨树或柳树而站在一旁仔细端详,忘了时间。休息日,他装上干粮,带着水,在动物园里一呆就是一天,为了观察老虎、猴子等动物的神态、动作、各种姿势。在外地出差也是如此,一有机会就去当地的动物园写生。有观察野生动物的机会,无论多忙多累,他都不会放过机会。他曾六次西去阿拉善盟,驱车二千多公里到达阿尔山、根河采风,积累创作素材。足迹踏遍锡林郭勒草原、科尔沁草原、呼伦贝尔草原采风。他和西乌珠穆沁旗牧民朝夕相处,用心体验一手生活。《马背上的民族》《石崖上的羊》《几度夕阳红》都是他在采风后创作的作品,以极为细腻的线条,主观的色彩传输他的所见所感,反映美学本质,体现出一位艺术家所特有的敏锐的感受力和创造力。他以深厚的写实功底和扎实的造型能力深刻地触及了“艺术真实”这个重要命题。
斌虎不仅自己沉浸在表现“物皆著我之色彩”的审美境界中,而且把这种艺术理念带给别人,传递人与自然拥有和谐之美的永恒主题,善莫大焉,其意义又何止审美!
2020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