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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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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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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生生涯


八四年我考上公社重点初中,那时男生和女生之间都没有来往,也不说话好像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排女生后边一排男生,一条道从讲台边通到教室后边,一边并放两张课桌,一边则是六张课桌不留缝隙。


自习堂老师不在教室里,忘了身子往后一倚,感觉背后一扎,扭头一看后边女生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扎我的却是一只钢笔,她手拿着蓝色钢笔,笔尖放到与桌子前边边缘齐的地方,但等着我这来犯之敌。把衣服从后边拉到前头一看,自己的新衬衣背后被戳上了蓝乎乎笔水,我又恼又怒“妈那个+”遭到一连串的回骂。


农村骂人家常便饭,经常有人开仗对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翻老账揭短,谁骂的鲜,声音高,有气势就占了上风。比如在并未产生肢体动作之前,把脸顶到那敌人脸上,恶脸相向咬牙螀鼻,唾沫星子乱飞,更有甚者拍屁股打胯一蹦多高,手指骂点着骂,我们农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耳闻目染无师自通。


但我俩对骂的声音尽量放低,一个不想影响别人学习,二来不想扩大战果让老师知道。骂累了,在有一声没一声中结束。以后尽量不去倚桌子,但地方又太窄,里边的同学过的话,就得站起来,不然人过不去。这样一忘的话就发生一次口角战争,时间在不温不火中过去。


但凡男生与女生好好说话,都会收到四周注意的目光。所以男女生都是远远知道并不熟识,但是就这样情况下,隔壁乙班竟创出了,六十四个同学三十对恋人的惊人成绩。


我第一年的学习成绩,家长通知书上门门分数大是九十多、八十多,只有一门不及格,植物:原因是植物老师讲完课以后,下堂我有没听明白的地方,拿着书本去问他,他竟然给了我一个墩吃“上课不专心听讲,下课别问”脸上表情很明显,怪我打扰了他的休息时间,老师岁数大了,可能教书都教烦了。从此我对植物课有了抵触,最后那本书我拿都不愿意拿,以至书讲完了,书本都跟新的一样。


第一次听说方旖旎这个名字,是冬天上午放学后,学校食堂开饭。学校并没有多余的房子桌、凳给学生作餐厅,我第一个端了一碗面汤、拿两卷子进教室,教室已经没人了,我把碗放在靠在通道的那个同学的课桌上,去里边掏从家自带的菜。刚扭身过去,就听到一阵急奔而过的脚步声,与课桌腿与地面连续的碰撞声交织而过,扭头一看人影已过,过道两旁的桌子尚在晃动,倒没有倒。再看我的饭,晃洒了半碗,还在往外溅着。


我发愣了片刻,只道是哪个毛头小子所为,刚想破口大骂,进来一男同学慌忙说道“别卷别卷(骂的意思),是我表妹方旖旎”,啊!我无语了,是那个个子不高,短发、圆脸大眼睛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的野?看着也不像啊…。


从此每次上学路上,都会看到一个青春活力到爆表的女孩子,她穿的皮鞋锃光瓦亮,大家穿的都是千层底;她穿的是可身的蓝色牛仔夹克,我们大家穿的不是一身蓝就是一身绿的洋布,女孩子穿的多少花点,带一个笨围脖围上脸,由于冷一搐搐土的掉渣!她头上什么也不戴,似乎从不觉得冷,粉红的脸蛋,随着有弹力的步伐飘逸而起的短发,走路一蹶一蹶昂首挺胸太有范了!每次和她擦肩而过,都不由驻足回头慢慢看,直到走远。心里有感叹、有揶揄、还有轻微的敌意与不屑。


我本身学习不费劲,只要专心听讲按时完成作业,学习不是个事。我都是一半用功一半玩,有骄傲情绪。虽不是学霸,但占个中游,稳稳的。


一天上午午饭后,离下午上课还早。和几个同学在校外闲转,公社都是破房子,柏油路还没有铺,到处是荒凉一片。都感觉没意思,有人提议去旁边旧厂看看。旧厂早已关门大吉,只是里边有我班一个叫刘静专同学住在里边,就是那个被老师当面戏称他“刘净玩”“刘净坯”的那位。十六七岁还上初一,父母爷爷都是教师,书香世家何以出了他这个败家子!那个年代考不上可以老降级。考不上高中可以有的一个劲复习,有的比新分配来的老师年龄都大。


我才十二岁,本可以稳稳当当,升年级、升高中,上大学有一个好的前途。不用像现在打工累的要死,第二天醒来还身上疼,写这篇文章,也是干活累出毛病休息时一天写的。


这一拐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从光明走向黑暗。怨之怨自己耐不住诱惑,学习生活太枯燥,教室、食堂、寝室三角鼎立;父母经常吵架,我心里有家庭阴影,堕落也是迟早的事。


我们在他屋里聊到预备铃声响起,都站起身回学校,同行属我年龄个子最小。那家伙经常翘课,站起送,待到我走到门边时,他竟嘻皮笑脸挡住不让我走,其它人也都付之一笑,也没当回事先走了。他将门锁反锁,我还没见过这种圆锁,用尽力气也打不开。那位心安理得的躺床上去了,还有一位高年级的男生年龄更大,就躺着也不睡看我的笑话。


反正出不去了,我也没当回事,耽搁一堂就耽搁一堂课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温习温习还能赶上。我没有地方躺,就坐在高背木椅子上玩。这两学长不爱学习,人蛮不错说话慢声细语,也没有欺负我。我当时要是哭,他们一定放我走的,可是我当时心里并不急!


待到四十五分钟之后下堂铃声响起,他们也躺烦了,我们一起出去。他俩懒懒的,脸上也写着慵懒的神情。我们走在寂静的大街上,与校园里同学们的欢笑声,好像是两个世界。


他俩在一个卖瓜车旁驻足,我并没想到吃他们的瓜,因为零嘴在那时是奢侈品。我停下来只是想跟他们一起回学校,缘于一种年龄小的孩子对大孩子的心灵依赖,是崇拜还是顺从?我说不清楚,就是想再跟一会。他们却温和的递给我一个甜瓜,我也没感到讶异,感觉这样很正常坦然接受了。瓜很甜,虽然家里种的瓜比这甜,但此时我觉得是那么的自由、享福。


这个瓜是毒瓜,毒害了我少年的心灵。流浪校外的生活是这么的自由、舒服!从此我得了一种病是呼吸病,一进教室原先空气没感觉现在却沉闷的让人难受,竟感到呼吸困难。


坐在课堂上,精力不能集中。老是看外边,外边有灿烂的阳光,有鸟鸣,老师讲什么,我都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看,后来竟然出现了幻听,最后一堂自习时猛地听到一阵急促稠密的下学铃声,我急忙把书本收起,快速塞进书包,丢进抽斗。快步走到门口,却感觉反常异样的安静,回头同学们还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回到自己坐位。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不知又几次的下学铃声?只到同学们都站起来往外走,我才相信这是真的放学了!站在教室门外不用吸,仿佛空气自己会来鼻孔里钻似的,浑身透亮、从未有过的轻松。像一个被关押的人一下获得了自由,吸收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


成绩下降,又逢排位,老师把我排在了最后一排,我逐渐恹恹于课堂上,除了班主任的语文课,趴那睡觉,其它老师也不管“学的东西是你自己的,你不愿意学,老师懒的管你”。后来我就把凳子放倒桌下睡觉,老师也不下来,都不知道我在,但那时我还在教室。


后来有一次迟到,站在教室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喊报告,老师没有看到我,趁他背身在黑板上用粉笔写字,我猫着腰由门口同学后面蹿到我那一排后面,再摸到我桌下边,观察老师又在黑板上写字时,猛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


从此我灵机一动,想出去也用这一招,来去自如。老师暗地里称我“来无影去无踪”。但并不对面说我,他们认为“朽木不可雕也”!其实老师要负责,那时我还可以挽救的,只是老师特别不愿管学习不好的学生,只想着能开除就好了。


但升级都是全班撮,初二我迷上了小说,学校干脆不去了。寝室、校墙外、农民麦垛旁,都是我浏览大书的场所。也没什上档次的书,无非武侠、«杨家将»«岳飞传»之类的,只看故事情节,一目十行,最快一天一本,学生多书好找。这时我已经无可挽回,但我还不是坏孩子。


初三我和其它坏孩子碰到一起,开始干坏事:给年纪大的老师尿壶底钻过眼,再用泥糊上。晚上他拿被窝里用时尿水流了一床;夏天偷收老乡的鸡蛋换冰棍,有次老等不见老母鸡出来,看没人我们把老母鸡拽出来,用俩块砖夹住鸡屁股,生给它挤出来。


后来该上课时间,我们五六个在寝室无聊,有一厮竟把寝室几十人,积攒一个礼拜的巨大尿桶,一脚蹬翻倾倒于楼下面人家门前,一看事不方妨头,大家扯乎溜了。当时这家没人,后来人家拿锁把门锁了,害得大家冬天晚自习以后没有地方住,深夜公社政府门前排队跺脚游行。总之捣蛋孩子不不定有谁,现在想都想不起来了。


俗话说“宁跟王八对门,不和学生搁邻”这话一点不假。这时的我已经无药可救。


最后,老师找我谈话,自己不退学,学校就开大会宣布开除。我在老师威逼利诱下,由一个学生变成了一个社会无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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