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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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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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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起岁月的长发


               挽起岁月的长发

文|读 段春芳

老屋老了,随着我们年龄的日日增长,已着了厚厚的岁月的痕迹。在正屋与偏屋之间,连着一堵砖墙,也藓迹斑斑,很是破旧了。近日哥要把它拆掉,改建新房。

就在那个砖墙的缝隙中,有一个塑料袋,蛛网和尘土已使它看不出里面所装何物。慢慢地打开,竟是一束黑发,用一根红绳缠着,那是我的发!那是我年轻时的发!虽然安静地沉睡一隅,却依然泛着青春的光泽,乌黑而粗硬。

也许是少年里的哪一年、哪一天,一个女孩子的发,被母亲温暖的手握着,轻轻地梳理顺滑,然后在剪刀的一张一翕中纷纷断落。然后,这断掉的发,被小心地收起,放入某个角落。后来它证明了岁月确乎在行走。

女人也许生来便有长发情结。及腰的粗粗的长发总是我的至爱,编成两根大辫子,更多的时间披开来,不去烫成卷,也不去染上色,就这么直直地垂下来,一根小小的发卡便是它的装饰物了。总是不忍舍弃,我的长发伴我走过了一个个的日子。

学校开大会的时候,我的头发便成了好友消磨时光最好的工具,她们将她梳上又放开,变换着各种样式。我也不烦,只让她们随心所欲地玩着。

太长了要剪短时,总有一种与友告别的心痛,一种一去不回头的悲壮。发剪了虽然可以再长,这写在发上的陪我日日走过的时间和喜怒,却和发一同变成了记忆。

李春波的《小芳》流行的时候,我去同学、朋友的宿舍,总会有人调皮地哼起这支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流行《同桌的你》时,她们又冲我唱:“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将你的长发盘起,谁为你做的嫁衣?” 这首不论在何时听到,都会生出一种淡淡的伤感,挥之不去。

头发是一个女人情感的承载物,但凡一个女子愿意欢欢喜喜地坐下来,任由一个男子笨手笨脚地为自己梳理头发,她必是从内心来喜爱他的。汉苏武《留别》诗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清代的陈梦雷《青青河畔草》诗云:“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结发夫妻”大抵是世人最想要的爱情。

中学时学的欧•亨利的那篇英语课文《麦琪的礼物》,常常不自觉从记忆中跳出来,连同上面的插图。为了给妻子买一把渴望已久的配得上她那头金发的玳瑁发梳,吉姆卖掉了祖传的金表;为了给丈夫心爱的金表配上一副精美的表链,德拉卖掉了引以为傲的金发!一个看似伤感的故事,其实描述的是巨大的幸福;一种一元八角七分钱的生活,却活出了令多少人羡慕的感动。

当我对儿子自称是他老妈的时候,他便会张着大大的眼睛问我:“妈妈,你老了吗?你有白头发了吗?”然后扒着我的头来看。朋友打电话时对我说,自己都有白头发了,不止一根,然后轻叹一声“老喽!”。白发和老之间在人们心里都划着等号么?

虽然现在生活节奏加快,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在以后将流过的时间的长河里,我还会把长发留下去。当我老了,过了可以长发披肩的年龄,我会学着将长发挽起,也轻轻挽起从前的岁月。我还会尽量使它充盈青春的光泽,继续微笑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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