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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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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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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小屋

在我家的后面有一颗大的梧桐树,树下有一间小屋,小屋的檐下布满了灰色的蜘蛛网,把小屋罩得严严实实的,屋里常年亮着一盏铜黄色的灯,让这间小屋多了几分神秘。

十几年前我搬到这个院子里来,记得是农历的六月初八,这个吉祥的日子我记忆很深刻,因为当时我的父亲还特此去找了个人给算了个日期,以图个吉祥吧。的确住进这个院里一切都还满意;邻居关系很好,一家人都很安康,真是满心喜悦,让生活多了一份惬意。年复一年,这小屋门前的几条石凳子被人们坐得光溜溜的,润的象一块玉,每年夏天梧桐的翠绿象一把大伞,树下纳凉的人很多,有站着的青年、有坐着的老人、有躺着的孩子,各种姿势的都有,没有人想独占某一个坐位,机会都是共同分享着。这种氛围很融洽,包容的象小屋旁边那蜂窝煤炉上水壶中的水一样,暖呼呼的;小屋的每一天就这么热闹着,一点没有觉得孤单和烦恼。总之和谐得象那梧桐树上的叶子,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簇拥在一起;树干上还系着一条条红布,听说那些红布是用来祈祷平安的,这也更增加了这间小屋的神秘感,或许这小屋的主人确实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吧。小屋的主人看上去年过古稀,背稍微有些伛偻,但不是很严重,每次在看他显露绝活时,那锋利的刀片在病人的眼眶里来回移动,手麻利得很自信,旁人却为他捏了一把汗,老人总是信誓旦旦的说,这个绝活我练就几十年,从没有在客人身上失手过,并且治一个好一个;所以“刀锋治沙眼病”这个绝活长年累月就被周围的人们传开,现在城里很多人都知道这间小屋的主人。难怪有那么多媒体来访过这个小屋,听老人说还有香港的知名媒体也来访过他;他变成了一位网红,只要你在手机上一搜这间小屋的主人,满屏都是老人的传奇;所以,那布满蛛丝的小屋从来就不缺热闹。

时间从来不等人。小屋门上的那张关公像已经泛泛发黄;今年的秋天来的有些突然,梧桐叶一夜间被吹散,去的不知方向,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摆,树和老人一样憔悴,很难见到一丝笑意;今年这个秋天的情形并不多见,也许是秋风刮走了人们的思绪,也许是人们淡忘了一切,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记得很清楚,这个秋天的确与往年不同。

前段时间我出差去了有些时日,回家来吃晚饭后依旧改不了来这颗梧桐树下溜达一圈的习惯;今晚这树下的空气显得有些凝重,那盏小黄灯也没有光亮,小屋的门关得很严实,门上多了一张字告,内容我没有看完;蛛丝网上挂满了细细的小水珠,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波一波的起伏,反射着路灯的余光,照得小屋门上的关公神像显得格外的威武,小屋好像换了主人似的,这种突如其来的角色转换,也许很多人都难以接受,我更是难掩脸色的悲情,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了,黄色路灯的余光把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我木然的站在小屋门前很久,然后转过身在路边花台上折了一枝野菊花放在门口的石凳上,其实我这不是第一枝野菊花,石凳上的野花有些已经开始萎黄了,看来这间小屋的门已经关上有几天了吧,小火炉里的煤渣早已没有余热,以前那炉子上烧水的壶被撂到了一边。地上的梧桐叶被人踏的沙沙响;秋风乱的有些失态,把红布条吹得乱舞;小屋显得特别的寂静,平时爱来玩的小孩也不见踪影,树上零星的枯叶在枝上簌簌作响,不时还有一张落叶轻轻滑过我的脸膛,在我眼前画起那位老人的背影,一幅凄冷的模样扶在门上,守望着小屋里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我家后面的那颗梧桐树还会庄严的生长下去,明年会依旧翠绿。可是这间小屋也许过几天就会被人拆走,我总怀念着那位老人和他手上的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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