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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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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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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父亲两三事

不知道今夜为何突然想起父亲,有种莫名的冲动,或因我远在他乡,不在他身边,想想父亲大半辈子,都在为整个家庭操劳,我有太多太多的想法,太多太多想对他说的话,我本也是地道的农村人,玩不了那些爱与浪漫,说句爱你觉得太肉麻,现在想打个电话,怕他已经睡着,姑且在这里留下自己对父亲的爱。

父亲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小时候,我耳朵痒,跟爸爸说,他就会去拿一个火柴棒,让我躺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给我挖耳朵,我至今仍怀念,闲暇时候,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在草屋门前的石阶上,躺在他宽敞的怀抱里,父亲给我挖耳朵的感觉,痒痒的,从耳根痒到脚心,暖暖的,从耳背暖到心底。

父亲是极疼我的。小时候可能因为卫生条件不够好,眼角发炎了,农村叫做“眼撅”,因为耽搁时间久了,眼睛肿的很厉害,整个一个眼睛都睁不开,父亲带着我到隔壁村的乡村医生那里去看,说起来当时的医生还真是胆子大,他直接在我眼睛上打了麻药,就开始拿刀子去割,现在的医生估计动手前都会有几分忌惮。当时的那个医生让父亲扶着我,就开始动手啦,我只觉得眼角好像掉了一大块肉下来,正在我琢磨这个肉到底有多大的时候,医生突然叫我爸爸的名字,还说“怎么啦,你怎么啦?”,我用奋力用余光瞟了一眼父亲,原来是父亲晕倒啦,医生赶紧放下手中的刀子,去扶父亲,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看着我眼里那个样子头晕。我当然知道他是担心我,生怕我有任何闪失,为我捏了一把汗。割的是我的眼,疼的是他的心啊!

父亲非常节俭。我家住在山坳里,平时也不怎么出远门,当地的农村基本都是靠天吃饭,当然我家也不例外,父亲是很朴实的,那年,还算比较争气的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父亲很是高兴,因为那里十里八寸能够考上学的几乎没有,而今我依然记得他微笑的样子,开学那天带着我去县城的学校报到,父亲开心而自豪的说“走,去吃个饭,下馆子去!”。当时在我们那说下馆子就觉得很是厉害,足见父亲的高兴劲,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一般的饭店吃个饭,而且去的还是面馆,我跟父亲各点了一碗面,仅此而已。我把面吃了,剩下了些汤,父亲笑着说,“把汤喝了,挺好喝的”,我说吃饱了喝不下,他说“多好喝的汤,不喝可惜了”。就这样,他端起我的碗,把我剩下的汤喝了。我知道父亲是受过苦的,他知道一切都来之不易,浪费不得。我仍然记得他喝完汤抹嘴的样子,朴实,憨厚。至今想起,仍然鼻子酸酸的,而这一切好像昨天。

父亲是爱我的。大学期间,因为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也知道父亲一个人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很不容易,大学期间,能省就省,能勤工俭学,就勤工俭学,不过有一次,的确自己兜里没有钱了,就拨起了家里的电话,因为是山区,根本不通电话线,电话是父亲从一个人手里买了个转了多次手的笨式手机,带天线的那种。当时父亲是为了跟我联系才买的。说我想家了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我拨通了电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是我欲言又止,不知到怎么开口。唠了会家常,终于我还是说了出来,问他能不能给我汇点钱,紧接着我说了一句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话,我说“算我借你的”。电话那头父亲开口给我一顿臭骂,是骂娘的词,很难听。父亲从来不骂人,那次是我第一次听他那么骂人,还骂的是我。我突然意识到我伤了他的心,太不懂事。我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拉远了父子之间的距离。我实在可恶,至今后悔。如今忆起,总会构想出父亲怒怒的样子。如今我也做了父亲,每每把好吃的留给孩子的时候,不轻易间就会想起父亲,体会到父亲之于子女是那么的无私。而作为子女,万不该薄了他们的心。

       父亲的确是爱我的,不管我在不在他身边,不管我年龄有多大,他的爱都在那里。始终不曾离开。父爱是那么的博大,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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