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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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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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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寒衣

绵绵细雨下了三天,天气骤然变冷,大多的人们加上了棉衣。

    晚饭后带着冥币寒衣之类的贡品,还特意的装了一小袋的柴灰,顶着雨伞,我来到郊外的涧河边。这里车少人寂四下里静悄悄的有点阴森瘆,高处的灯光在这样的环境里给我一种壮胆的感觉。

从坡上流下的雨水哗哗的流过身边汇入涧河里,流水的声音特别大。

从塑料袋里抓了柴灰在泥泞的路边舆了两个圈,将那些贡品分成两份在灰圈里点燃。一份是姥姥姥爷的,一份是父母的。

一年前,母亲去世三年。两年前的阴历八月底父亲去世三年。今年他们老人家就有资格享受子孙后代在“寒衣节”供上的祭品。

那些做工精致的冥币寒衣纸钱在雨点噼里啪啦的滴答声中不甘心的被点燃,升腾起滚滚的浓烟。我找了根树枝拨弄着火焰,伤心的泪水又一次不住点的涌出眼眶。

送寒衣是件高兴的事儿,不论对逝者还是后辈。逝者在另一个世界有了御寒的衣物有了后辈的孝心;而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不仅仅是思念逝去的亲人,还能教育子孙传承中华民族传统的孝道。

     但我就是忍不住,就是控制不住感情。

前几天小弟搬家,我在他旧房父母原先住的那间衣柜里整理出一个粗面包袱。在那几乎占了半间全是孩子衣物的的空间里那个粗棉包袱并不是很厚。解开后里面包的是几条被面和一条家织的粗棉单。我的心一阵痉挛:那几件东西就是母亲留下的。在当今社会里复古的潮流使得人们又开始怀念那些几乎已经绝迹的手工品。母亲生前说过给我们一人留一件粗面单。那不是让我们使用,而是母亲的一片心,是一位伟大母亲对儿女无限的慈爱和恩情。起码我是这样认为。而母亲的骤然去世让我悲痛欲绝:子欲奉而亲不待,我那还有别的心情呢?

   小时候每逢阴历十月一吃过晚饭。姥姥母亲总会让我陪着在大门外用柴灰撒一个圆圆的灰圈就一张白纸点燃。那点点火光在空旷漆黑的夜里显的那一样惨淡那样的阴瘆。我只怕在黑暗里果真会来一位另一个世界上的精灵搅扰我们的生活。所以总是不等那灰烬燃完先赶快回家把大门拴住又用两根镢柄顶住门闩,仿佛那样就可以将我们置于鬼神之外。

油灯下母亲和姥姥围着我们坐在土炕上,姥姥张着没几颗牙的嘴,给我们讲“寒衣节”。一年讲一次,阴历十月初一晚上,直到我十二岁姥姥去世。

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征调大批的民工,孟姜女的新婚丈夫万喜良也被抓去,从此杳无音讯。春去冬来,孟姜女惦念丈夫,就带上给丈夫做的棉衣千里迢迢来到长城。没想到万喜良早在长城劳役中去世,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孟姜女悲痛万分,哀泣不止,哭的眼晴都流出血来。孟姜女的悲情感天动地,将长城的一角哭塌了,露出万喜良的尸骨。孟姜女将新棉衣换在丈夫身上,殓妆后重新安葬。后来民间将这天定为给逝去亲人送御寒衣物的节日,也是悼念亲人的一种方式。又因阴历十月是孟冬,十月初一是进入寒冬的第一天,所以又将这一天称为"送寒衣节”。

  我只把姥姥的故事当故事听。一直以来。

  我也只把姥姥的故事当封建迷信。

  当父母双亲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双方离世,当头顶支操撑我们的那片天坍塌下来时,我才真正理解母亲她们每年清明节十月初一的做法,我认为的迷信。

   我开始心甘情愿的在这一天“送寒衣”了。

  其实那样包含着许多的内涵,五千年中华文明传统文化的内涵。

                           行人遥起广陵思,古渡月明闻棹歌。

                           自是相思抽不尽,却教风雨怨愁声。

                           十字街头西南望,三更露下梦魂侵。

                           化去纸钱时绕我,依依应是两牵襟。

  善待社会善待每一个人也许是对亡者最好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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