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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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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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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

难得一见冬天里的好天气。

淡淡的灰蓝色的天空时隐时现漂浮着淡淡的几丝云线一动也不动,斜挂在黄河上空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街道两旁的植物上泛黄的树叶一片一片无声的落了下来,直直的飘落,快到地面了却被急驶车辆卷起的旋风又升到空中,打着旋跌落到另一边。

无风的冬日实在是个好天气,能看见明媚阳光的冬日更是一个好天气。

一阵马达轰鸣声从远而近,如同收庄稼的收割机加足马力的声音。那是街道上刚刚添加的一辆多功能抑尘器。其实和洒水车差不多,只是一个冲天的斜筒将水车里的水通过巨大的排风扇变成水雾汽,腾空而上又纷纷洒洒落下来,给街道植物建筑所有的一切沐浴在清水的清新中。

周边的行人车辆也不躲闪,任由那融融水汽飘飘洒洒落下来。

细雨润无声。

在记忆里,也不是,在生活里,沿老家的路往北走成十里快到山根,有一个水库。也不算大,有个几百亩的面积。水库两岸蜿蜒的几个自然庄仿佛就生活在水里。远远地望去,那矮小的房屋侏儒的行人家犬一般的黄牛来来回回淌走在水里一般。春天夏日里抽水机的马达声怎样也压盖不住水库两岸挑水洗衣的嬉闹声,那耕作了一晌的牲畜前脚蹬在水里埋着头大口大口饮着水,尾巴悠然的一下又一下来回摔打着蚊虫,只有那幼小的牛犊马驹在村民的嬉闹中撩开蹄子来来回回撒着欢,还不时用鼻子嗅着人们的身躯,显然的它们也知道人们是在和他们玩耍;冬日里水库边上寂静了许多,晌午时分温暖的阳光在湛蓝的水面洒下万道金波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偶尔间水库的管理员会划着一条小船向水里撒着饲料。水里的鱼儿特别多,鲤鱼鲢鱼草鱼绵鱼的,还有放养的老鳖,岸边的芦苇从里不时有野鸭的叫声。村里人几千年的老习惯,不怎样爱吃鱼,与其说是肉食,还不如说是一种观赏的风景。所以说水库管理员的那间小房间边上的那个网池里的鱼儿,周边的村民偶尔捞上一条没有过掏钱一说,就好像在邻居家喝了一碗凉水一样。只是近些年城里人下乡了,村里人出村了,那间房子边上也就大大方方立了一块告示牌:水库有鱼,严禁私自捕捞。后来水库就有了几艘摩托艇有了垂钓台,有了惬意的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去所。

当为生计所迫,忙忙碌碌心力交瘁时,当耳朵里充满了尘世间的喧嚣时,来到那里,静静地坐在水库边,满山翠绿,碧波荡漾,嗅着庄稼的清新,耳听着鸟叫蛙鸣,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一句古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可惜的是,我们都是俗人,达不到那种境界。

……眼前这又是什么呢?干涸的库底长满了荒草,在冬日的寒风里一时伏下身一时舒展身左右摇摆,稀稀疏疏的一些杨树好几米高了,全身没有一片叶,光秃秃的来回甩着头,偶尔露出的库底的淤泥干裂着大嘴,仿佛在诉说这几年所遭遇的委屈。

水库涸干了,一滴水也没有了。仅仅在几年时间。

我知道,那个世外桃源那个心里所存的梦破灭了,而且也不会再有了。

现在的社会处处体现着矛盾体。保护环境保护生态换不来经济的发展,经济的滞缓又制约着人们的生活,这是绝大多数的人不愿意的。结果是各尽所能大显神通。山被挖了,水被抽了,高耸的烟筒冒着滚滚的浓烟弥漫在天空,弥漫在人们的头上,弥漫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混浊的污水白天静静地躲藏在泻水池里,夜深人静时象一条翻腾的蛟龙游向黄河混如汹涌波涛里……。

于是,便有了这样有趣的一幕:滚滚浓烟黑夜里包围了生活,白天里除尘车怒吼着一遍又一遍不遗余力努为净化着空气,为城市为街道为居民为我们这个社会在做着亡羊补牢的工作。

一边是拔苗助长,一边是亡羊补牢。

只可惜那一台除尘车根本就抵挡不住那高入云端粗大的排烟筒,东西南北四面都有的烟筒。于是那台每天在街道上轰鸣着的除.尘车便成为人们眼里的一道风景线,也成为那些无可奈何人们心里最后的一丝慰藉。

 冬日里蜗居的房间三面不靠。外面零上房内零下,坐在房里阴森阴森的冷。开着蜂窝炉弥漫着呛人的煤烟味,一只手塞进暖宝,不停跺着脚,胡拉狗扯地发泄着心里的忿怨,等待着每天下午固定时间垃圾车的到来,看着呼呼啦啦的人们将垃圾倾泻到车里,仿佛一切都应该都如此而己。

一面享受着幸福的生活,一边又牢骚满腹发泄着私愤。

又到一年日尽头。

看透一件事,你就成熟了;

看淡一件事,你就放下了;

看破一件事,你就理性了;

看明一件事,你就聪明了。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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