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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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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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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程山水一程歌

清风若解行人意

一路随君天下游

明弘治十二年(1499)年,江苏吴县举人唐寅进京赶考,路上恰巧遇到同时进京考试的同科举人江阴人徐经。这位徐举人家境殷实风流倜傥,是位名符其实的“财子”。按理说金榜题名在当时被称为“天下第一天才”“吴中四才子”之首的唐寅理应有名,当时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进士,而是要拿到读书人的最高荣誉——连中三元。在他认为那就是三个手指捏田螺——手把擒拿;而徐经呢,按这位“财子”一贯德行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能到京城逛逛妓院留下一段“艳史”也算是青史留名。但是世事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在一道百分之九十九的考生都答不上来的题卷里,有着两份几乎一模一样完美的答卷,而且这两位答题人偏偏又是唐寅和徐经这对邂逅朋友,而且巧不巧的考试刚刚结束唐寅就当众豪言壮语:诸位不要争了,我唐寅必是今科状元。

就此引发了一场考场舞弊案。结果是主考官程敏学失察,下人出卖考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勒令退休;

吴县举人唐寅,贬为小吏,不得为官:

江阴举人徐经,贬为小吏,不得为官.

……

唐寅一声哀叹成了以后几百年人们口里的“浪荡公子”唐伯虎,不仅为后人世留下了不朽的艺术瑰宝,而且他的风流轶事经过后人的加工拍成了一部经典的广为流传的戏剧《三笑》,又叫《唐伯虎点秋香》;

而那位徐公子,对科举制度恨之入骨,回家就把四书五经全部烧掉,并告戒后人,所谓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全是狗屁,以后家人不得为官。

徐公子的家教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八十八年后,他儿子的儿子出生,取名徐振之。这位徐振之还有一个被后人广为尊敬和敬仰的名字——徐霞客。

……

步出西门何处留,回头宁海月如钩。

山长应是前生约,水阔迎来此世流。

过岭烟霞开画卷,穿林足迹写春秋。

清风若解行人意,一路随吾天下行。

……

我的家乡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山村,黄河岸畔的一个自然庄。有一句老话来形容我们村是再恰当不过了:山水冲个壕壕,手指抠个窑窑。东南北荒山茅草阴瘆袭人,只有西北的一条便道通向外面的世界,童年时代的晚上总会听见野狼的嗥叫。

每个夏日的夜晚在院里纳凉,遥望浩瀚无垠夜空那点点繁星,耳边总是回响着姥姥和母亲讲的那些古老的肢零破碎的传说:“牛郎织女”“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孟姜女哭长城”“马兰花”……之类的甚至于有些都叫不上名字的故事。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姥姥轻轻悠悠的童谣声里朦朦胧胧入睡:“……一个鸡蛋两头光,担着担子游四方。南京北京都去过,就是没去过王家庄。王家庄有个王大娘,王大娘有三姑娘。大女是个秃子光,二女是个光秃子。就是三女长得好,摘掉帽子赛月亮”“麻野雀,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媳妇搂到被窝里,娘扔到山坡上”……往往的我咧着嘴在这悠悠柔柔的歌谣中进入梦乡,岁月也在笑声中飘飘而过,而笑声在融融的岁月中荡荡晃晃:牛郎织女星只有那么一柞路,为什么一年才能见一面;嫦娥为什么一个人住在月宫里,她不会去找吴刚作伴吗?天上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落下来有没有生产队的麦秸堆大呢,那时隐时现的小星星一定比碾麦的碌碡大吧……

……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美丽。美丽的世界让我们梦牵神游:神秘的永远是美好的!

当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一档综合娱乐节目《一程山水一程歌》。伴随着悠扬轻柔的音乐,山溪叮咚鸟语莺啼,令人陶醉令人痴迷:从大江南北到黄河两岸,从西北边陲到东方晓日,从古国楼兰到大理滇池……;“我们新疆好地方,天山南北好牧场……”能歌善舞的新疆维吾尔人,“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弯又多”的南国壮族,彪悍强壮北国雪地使用“勒勒车”的蒙古族,那歌曲旋律优美婉转明亮而舞蹈则是动如仙鹤展翅静如柳丝拂水的朝鲜族兄弟姐妹……;“山峰峻险姿态百出怪石巧石星罗密布云海缥缈气象万千”的黄山,“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不相同”云海烟岚变幻莫测“春如梦,夏如滴,秋如醉,冬如玉”的庐山;“群山拱卫高如云天西府黄河东眺大海横空出世擎天棒日”的泰山;冬无寒风夏季凉爽泉水清纯洁净晶莹剔透色彩绚丽的九寨沟,那“挺拔秀丽的群峰,清澈明净的流水,玲珑瑰丽的洞府,奇异俊美的山石”“五岭皆炎热,宜人独桂林”(杜甫)的桂林,以及那“奇峰耸立岩溶密布江河纵横翻空涌雪万练飞空湿雾弥空彩虹烟丽流丹溢彩”“银河撒金滩”的黄果树瀑布……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向往着外神秘美丽世界,我走出了山村,趟过了河流,走进了外面精彩的没有家乡气息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美丽。因为我们去追寻去寻觅一个充满神秘的世界,一种崭新的生活。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们最终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只不过在我的生活里已经充储了一种新的内容,在外面的世界的轨迹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青山依旧,黄河俨然。现在回过头来重新打量我们的家乡,却有另一番的心境,也感受到家乡的另一种韵味:

竹林晓钟,箕山斜照,金鸡月夜,中流砥柱……;许由傅说宫之奇百里奚周仓……

《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的纪念馆就座落在家乡的一条峡谷。年少时呆呆地看着语文老师戴着厚厚镜片摇头晃脑操着一腔地方方言的普通话反复强调“二硫基丙醇(qiou)”,只怕我们粗心大意读成“二流基丙醇(chun)”。那时的我们不知道就在我们的身边就有着一道大爱无私为了六十一个农民兄弟的生命全国人民谱写的绚丽风景线……

一方水土一方人!

……

俯视下望,一层层梯田郁郁葱葱果木蔽日:春季雪白的梨花李花,粉红的桃花杏花果花,金黄色的枣花,咧开嘴艳红的的石榴花……蜜蜂飞舞醇香扑鼻;秋季里金黄色的杏子,紫红如玛瑙的李子,歪着嘴弯着腰的鲜红的苹果石榴……

沿梯田边那条蜿蜒的油路西行,一条银白色的玉带曲折迥回,西下的阳光反射出万道霞光碎碎点点映人眼帘——那时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河面上船艐穿梭彩旗猎猎,岸畔垂柳柔枝随波荡漾……

河对岸层峦叠嶂青山如黛,山峦中间一条黑色的铁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路穿行在黛色的山中间留下一股白色的蒸汽,渐渐升腾扩散又慢慢的消失……那是三门峡水力发电厂运送上下班工人的小火车(现已开辟旅游观光小火车)……

……

再往远,云蒸霞蔚五彩缤纷姹紫嫣红,繁花似锦雾雾蒙蒙……

星空不再遥远,世界不再神秘,心也不再迷茫……

……

徐霞客15岁时考过一次童生。很遗憾,没中。无奈间遵从母亲“勤勉达观”。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也成就了“弘祖之奇,孺人成之”。“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的豪言壮志也是他舍去功名之心后的举动,终极而一。

近年的节假日,总会行走在游览在祖国美丽河山的行途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华山,“两崖壁立,一涧中流”“河岳有灵世世馨香”的恒山(徐霞客老先生去别的四岳是旅游考察,唯独到恒山是朝圣),全国寻根祭祖的洪洞大槐树旅游景点,中国民族汉地区保存最完整的古城平遥,北京的故宫颐和园十三陵长城……而更重要的是喜爱那些红色景点:天安门毛主席纪念堂、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革命圣地延安西柏坡;以体现“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精神而闻名全国的大寨,以“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的“人工天河”红旗渠,以及“生的伟大,死得光荣”的刘胡兰陵园,“舍身为国,永垂不朽”的董存瑞陵园等等……。深深知道,如果没有无数革命先辈的流血牺牲,我们祖国母亲也不会如此更加的绚丽多彩美丽妖娆!

徐霞客之所以有名,不仅仅终生走到21个省市“欲尽绘天下名山胜水为通志”,也不单单是为了寻奇访胜,探索大自然的奥妙,寻找大自然的规律,更重要的是开辟了地理学系统观察自然描述自然的新方向,也是描绘华夏风景资源的优美巨篇。他的游记文笔不仅仅是一篇篇质朴绮丽的散文,更是“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

每每产生旅游的念头,在脑海里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浮现一个诗词:长征!尽管那早已流逝的岁月渐渐抹去当年的痕迹,当时的经历者绝大多数已经逝去,那镶嵌在记忆里的画卷被生活琐事掩埋,但是那句两个具有特殊的伟大意义的字却总顽强的植根于心灵的深处 ,时不时泛上来让我激情澎湃:

中国工农红军(总计)从1934年10月红一方面军8.6万人踏上长征之路到1936年10月红二方面军到达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会师,两年时间里,那些“交不起租税走投无路的农家之弟,逃离死亡线的学徒工铁路工烧瓷工,飞出牢笼的鸟儿——丫环和童养媳,有教养的将军,带枪的学者和诗人……”,这些善良的志高远大理想远大怀揣着美好梦想的一群人跨越15个省,翻越了二十几座大山(其中五座位于世界屋脊上且终年积雪),渡过三十几条河流(包括世界上最汹涌险峻的峡谷大江);走过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广袤的湿地(那块人迹罕见的湿地面积几乎和法国的国土面积相等)…而更重要的是在总里程超过两万五千里的征程中,中国工农红军始终要面对数十倍敌人的追击堵截和合围,大小战斗四百余场,平均三天就有一场战斗。在饥饿寒冷伤病和死亡威胁中,平均每天急行军五十公里;

红一方面军出发时有8.6万人,长征结束时剩下0.8万人;

红四方面军出发时将近10万人,到达陕北剩余3.3万人;

红二方面军长征时有2.1万人,与中央会师时只有1.1万人;

红二十五军最先到达陕北,一路征程从8000人剩余1000人:

长征途中,平均每300米就倒下一位年轻的生命……

“……对崭露头角的新中国来说,长征的意义绝不是一部无可匹敌的英雄史诗。它的意义是国家的统一,也是克服落后东西的必要因素……”(美.布热津斯基)

……

十五个省,两万五千里,怀揣着“改造中国改造世界”美好的梦想为了四万万同胞的尊严与主权的一次空前绝后的壮举,也是世界上从古到今绝无仅有的一次最伟大的旅游,它是亿万中国人走向理想所必需的永不磨灭的信念;

有了无数以振兴中华复兴为己任的中华儿女的努力,我们才得以有了游览祖国大好河山瞻仰革命圣地净化人类灵魂经历,才能更好的为装饰祖国母亲贡献菲薄的力量。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一程山水一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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