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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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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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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有棵金太阳

老家的院里有棵杏树,因为靠院墙,少半个树身长在院墙外。

树的品种叫金太阳。

今年雨水好,杏树结的果实很稠,,蒜瓣似的。一吐噜一吐噜压弯了树枝。

麦收季节杏儿也熟了。在墨绿色的树叶里,泛着金黄浅红色的果实远远望去十分的耀眼。

老家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在外打工。杏儿熟了,麦收的季节到了,村里的人也一下多了起来。

伸在院墙外的几根树枝光秃秃的只剩下树叶,地下零星散落着几个己腐烂的杏子。

打开大门,长满杂草的院里一片荒凉。常年不在家,熟悉的房屋熟悉的草木却又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遥远,遥远的让我不敢踏走院里的每一个墙落。

挨家挨户叫人,摘杏子。

长时间不回家,回来一次总会在门口坐上一会。前家后院叔叔婶婶兄弟姐妹的聊上会闲话,家长里短趣闻轶事,如个长舌妇一般。

来的人不少,十几个。有提竹筐的,有拿袋的,还有三哥拎着个塑料桶,五花八门赶集似的。

杏树如同一把伞。每年里不修剪也不打药,只是偶尔回家在树下挖上几个坑,到上几桶茅粪。到现在摘杏子了,才发现上树还真是件难事。

剪掉几枝己没有果实的树枝,我们上去俩个。一个挎了个口袋,一个拎个竹筐。三哥个头高,搬个椅子踏上去,伸手摘下的杏子都是日光能照射到的大个杏。金黄灿灿的杏儿有一部分己经变成红彤彤的颜色。轻轻一捏便两掰,塞进嘴里咬一口,一股沁到心肺的泛着蜂蜜似的甜味沁入全身,然后又有一点淡淡的异样的酸味从牙缝倒回来。爽!

秀是个大麻袋,个头不高底盘沉。关节滑膜炎使她走路左右摇摆行动不便好似个不倒翁。几个年轻的媳妇蹿掇着把她送到院墙,让她骑在墙上。密密的树枝三面交叉护着她反到让她放心大胆站起来,摘的杏子也是树冠上好质量的,遇见一个特大的颜色艳丽的,她在啧啧啧的连声赞叹中塞进嘴里。不过很快的她便将精心挑选的杏子递给地上的人——-她吃不下去了。

一家姐妹俩个和嫂嫂三个人站在地上和妻子说话。间或接住树上递下去的果实。姐姐嫁在外村妹妹就在本村,和娘家只隔一排房。平时常人们各奔东西为生活所忙,难得聚到一块。现在好不容易凑在自小生长的地儿,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也敢说。

树下几位婶子年纪太大就扯着闲话,将掉在地上的杏儿擦拭干净剥出核攥在手上,果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仿佛在享受一种难得的佳倄。

果儿快摘完了,树上零星的剩着几个。那位大婶也不吭声往她家拎走几竹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痛快。桃吃饱杏伤人李树下面埋死人。你俩位己七十岁的老人和四十多的儿子儿媳,怎么也吃不了那么多啊!当你家的住回运啊。

在院中间人们把杏儿分成一堆一堆的自己挑自己捡。还有没来的得一家一家送。

农村人就这样。

门囗堆了好多蔬菜。韭菜青菜大蒜,还有一饮料瓶装的玉米糁。那是门口邻居拿的。

街上,一小把菜一元,一斤玉米糁近三元钱。

这几天街上的杏一元五角一斤。没熟透的杏,酸的到牙。

院里的这棵杏树是儿子两三岁时吃的杏核挖了小坑埋在院里。(儿子在杏儿的胎毛还没褪时整天祸害人,插一个咬一口吐掉再摘一个。于是我将一颗白嫩嫩的杏核去壳晚上睡觉时放进他耳朵里孵小鸡。第二天早上儿子望着只是变成褐色的杏仁大哭,小鸡跑那里去了?许多年后我才明白不该把父母骗我们时的游戏再传给下一代。因为时代变化太快,他们接受的新鲜事物和科学知识是我们那个时侯不能比拟的。所以我给他做了一把小锨,让他自己做主玩耍)。第二年春天出来一根线丝一样的胚芽。儿子天天望着守着,一天天过去,顶着硬壳的胚芽慢慢长高长粗了。又过了一年,父亲将自生杏苗嫁接成金太阳。

当年的栽树者和嫁接者都享受不到成熟的果实。儿子在遥远的省城上学,杏儿成熟的季节他正在读书,口中乏味了到街上不管多贵都要买上几个青黄酸涩的杏儿过过瘾:而父亲呢,他老人家的一幅彩色相片摆放在西房的供桌上,永远的带着一种似憨非憨的笑容注视着进入房里的每一个人。

在他相片前面,我放着一个盘,盛着几个精心挑选的杏子。

院里的杏树已有15年树龄了。

15年这个世界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有些溶入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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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幸福快乐的活着。

孙克战   2019-06-04 0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