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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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湖北/孙良言
（一）
准确地说，我是2012年10月16日下午到达长阳的。到了长阳，要不去清江画廊逛逛，那就未免留下遗憾。我原不以为然，当身临其境，方觉得，清江画廊，的确是个值得去看看的地方。
这里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情有情。无论山也好，水也罢，情也是。自有其独到之处，倘若不用心去品读，你怕是感觉不到其美妙，或体验不到其温柔。
之前，我见过许多名山大川，总认为，天下的名山大川，不外乎是山啊！水啊！川啊！或其他什么。几乎一母所生，一语概尽，雄奇峻秀，美丽多姿。也许，我天生愚钝，似乎找不到有几分新意，不像清江画廊，这般极具诗情画意。并处处流透着历史底蕴。
听听，单就这名字，你就感觉长阳与清江，是可以出诗、出画、出美、生情的。如有闲情，在这里，寄托某种情感，或寻找你的浪漫爱情，也未尚不是个好的去处。所以，当我第一次步入长阳时，便萌发了这样的念头，无论如何，得去清江画廊看看。喝上清江水，携手美人归。该是多么有意义的一次富有乐趣，又充满诱惑的文化之旅。
我曾听朋友说过，如有机会，你要是去了宜昌，不妨去长阳看看，否则，就不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宜昌。而到了长阳，你要不去清江画廊逛逛，就不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长阳。
在与清江相约前，每谈到长阳的清江，我就想到了隔河岩水库，想到了长阳的山歌，想到了长阳的情哥哥、情妹妹。在心与心的碰撞中，演译出了一部情满清江的“长阳人”的发展史。不用飞机、火车、汽车，就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或是直达，那是心灵的相约。
（二）
对长阳与清江画廊，我是有几分向往的。在我看来，长阳的清江，是个水流多长、情有多深，山有多美、水有多美、人有多美、歌声飞扬的地方。
究竟色彩有多浓，底蕴有多厚，山水有多美，气场有多大，我自不得而知。埋在心底的，恰似一个个谜底，更多的只是悬念。悬念越高，你就越想揭穿它。
在穿越时空与冥冥的期待中，出人所料，这样的机会来了。当我正式接到湖北省作协文学院的通知，说湖北省第二届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2012年10月17日，定在长阳清江畔的古城酒店举办。那一刻，我是有几分激动的。
要知，这样的机会实属不易！省文联、省作协、文学院的领导，为此不知作了多少次的努力，我不想知道。只知道，时下的中国，要不是有这样一个很好的体制，在国外，这样由政府拿出数百万元资金，对文学进行扶持，对青年作家进行培训，显然不可能。难怪方方主席，一再振肩高呼道：“来吧，你们打倒我吧！”是的，只要打倒了方方、打倒了陈应松这样一批雄踞文坛多年的大师们，也就是我们湖北文化强省之时。也就不负省委、省政府对于湖北文学寄予的厚望，尤其是对青年作家们的希望。
激动之余的就是感谢！感谢省文联与省作协、文学院给了我们这些青年作家学习交流的机会！而比这更为激动与感激的是，听省文学院的老师们说，为了举办好这期高研班，他们还特意邀请了全国文学领军人物、著名作家，省作协主席方方、省作协副主席、文学院院长陈应松、副院长韩永明，全国著名诗人、省作协副主席、文学院副院长田禾，全国最著名的评论家沈阳师范大学教授、博导孟繁华，与湖北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兼教授、博导刘川鄂两位大师，著名出版家、长江文艺出版社社长刘学明，《人民文学》副主编、著名作家邱华栋，《当代》副主编周昌义、作家出版社副总编、著名作家张水舟，中国青年出版总社副总编兼《青年文学》总编李师东、《小说月报》副主编刘书棋、《钟山》主编、评论家贾梦玮，江苏文艺出版社图书编辑室主任、著名青年作家黄孝阳，北京北方天舟文化有限公司总经理、作家简以宁，等20多位文化界的著名作家、诗人、评论家、出版家、小说家，并分别为我们准备了满满一大桌的文学盛宴。
这对于我们这些长年独自在文学道路上苦苦求索，时常为文学感到迷茫的青年作家来说，应该是一次莫大的机缘与幸事。我自知，这样的文字罗列，尽管有背于我写作的初衷，给阅读者带来了某些不适，可终究何为又将这些大师们的名字一一点到，实无他意。我只想通过这段字，让其在我们的心海里留下深深的记忆。或是一次文字上的感恩也行。
当今这个社会，缺失更多的怕是不会或不知道感恩。对一个用文字穿透社会与心灵的写作者而言，我不想这样。也不想放过这样一个表率的机会。清江画廊留给其子孙的这笔财富，又何尚不是她对呵护过她的人们的一种懵懂的回报呢？
按照活动安排，2012年10月17日上午，在清江古城酒店举行开班仪式。仪式后，由方方老师为我们《闲谈小说》的创作。下午，全体学员与老师们一起，相约在清江画廊，实行文学互动。这是一次与大师们的“零距离”接触。让我们第一次走近了大师们的心灵世界。让我们在理想与现实的王国里找到了另一片天空。
（三）
秋日的清江，秋意正浓。天高气爽，乐意融融。上天仿佛有意给我们这六十一名学员，安排了这么一次畅游长阳与清江画廊的绝好机会。
下午，在这些大师们的谆谆善引下，我们怀抱同一个梦想、同一个信念，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清江画廊。那种兴奋与青春奔放的热血在不断涌动。给人感觉，清江画廊真的好极了！也似乎因为我们的到来，为其更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活力与魅力。
这让我记起了陈应松大师的那句话：“世界是文学的，文学是青年的，青春的文学是湖北的希望。”
我思虑着，清江画廊的自然之美，又何尚不是长阳人乃至人类共同的希望呢！我们当中的这些文学青年，又何尚不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希望呢！
清江画廊的美，实属名不虚传。这里的山川果真锦秀，江水潆回，波涛不惊。属于温柔敦厚而不失典雅的那种。在我看来，清得你不敢想像，绿得让你惊喜交集。柔得让你恨不得立马投入其怀抱，疯狂地与她亲吻。
美是人类的共同财富。人类是美的发现与创造者。只有美的东西，才会在人们心灵深处产生共鸣。长阳的清江，应该说是个很好的范例。
泛舟江上，眼前掠过的那一幅幅精美而不失大气的水彩画，不由得你从内心深处里发出这样的赞叹：船在水中游，人在画中走。好一派佳丽灵淑之气的山水画卷啊！
这里，水清鱼读目，山静鸟谈天；这里，水作青罗带，山似碧玉簪；这里，有山的雄伟与挺拔，有水的妩媚与柔和。无论是山孕育出了牡丹花的姐，还是这里的水滋润着桅子花的郎。我无法考究。但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八百里清江美如画，三百里画廊在长阳”。这是事实。早在公元6世纪北魏时期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里就有了这样的论述。并非空穴来风。
（四）
清江，古称“夷水”，据《水经注》记载：“夷水，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砾。蜀人见其澄清，因名清江也”。清江流域总长428公里。
就我所知，每个民族皆有其文明的渊源。譬如说汉民族吧，其历史渊源，与黄河流域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就不会把黄河作为我们炎黄子孙的母亲河。我姑且不说这样的表述有多么准确，不能肯定这样的定性有多么科学。在我看来，那是考古学家的事，是历史学家的课题。我是门外汉，不敢妄加评论，但我至少认为，黄河作为我们中华民族繁衍的脐带与血脉又未尚不可。沿着这条血脉，你就会找到他的根。一个没有血脉、没有根的民族，这个民族你还能指望他有多大的凝聚力与希望。
作为华夏民族的一个支系，长阳的土家族也不例外。清江是土家人的母亲河，是土家人的血脉，沿着这条血脉，你就会找到土家人的根之所在。洋洋洒洒八百里，宛如一条蓝色飘带，穿山越峡，自利川市齐跃山发源逶迤西去，横贯鄂西南十多个县市。其盘根交错，发达的水系，可以说为这个民族的繁荣昌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养份。
如今，随着隔河岩、高坝洲、水布垭三级水利枢纽工程的相继建成，长阳占据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在其境内已形成了隔河岩大坝、隔河岩库区、高坝洲库区的独特景观资源。“一坝两库”的水域面积之扩大，百岛沉浮风光之凸现，不仅让清江长阳秀丽的山水风光变得更显妖娆，而且越发使得长阳的清江在历史的长河中更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
（五）
长阳的确值得去看看！看看长阳的清江画廊，看看里面的仙人寨，看看里面的武落钟离山。看看其两岸的长长画卷。踏着古人类文明的化石，让我们仿佛畅游在历史的长河下，漫步在天然的画廊之中，浸泡在文化的海洋里。
倘若你是考古学家，兴许在这里找到新的发现。如果你是历史学家，兴许在这里敞开心扉，与巴人的先祖们进行一次心与心的倾诉。如果你是音乐家，兴许在这里找到天籁之音的创作元素。假如你是作家、诗人、文学家，要是缺少创作激情，那就不妨到清江画廊里去走走，保你找到创作的灵感。假使你是位旅行者，兴许在这里找到意外的收获。如果你是位爱情的失意者，兴许在这里收获到你真正的爱情····
即使不这样，在一次次穿越时空与历史的长河的冥冥记忆里，打开心扉，在寻找一种与远古文明的对话中，你也许会成为一个精神财富的富有者。即使你不能这样，随意间，沿着巴人发祥之地，寻找到土家族人民的摇篮，膜拜一下“长阳人”的故乡，也未可不是一种最好的享受。
在仙人寨里，你可切实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碧波荡漾、气候宜人、风光如画。在一座座重重叠叠的土家吊脚楼上，你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古色古香,金壁辉煌，心领神会，什么是记忆。
（六）
长阳是有点历史渊源的，与汉民族的文明进化一样。长阳的文明进化，与清江是有着关联的。从其独特的自然环境来说，长阳是符合早期人类居住条件的。这里有山有水，有洞穴。山与水是先人们的衣食所在，洞穴是先人们的居家之所。
听说，十九万年前的“长阳人”，在这里就点燃了长江流域人类文明的第一堆篝火。四千年前，向王天子就在这里吹响了巴国拓土开疆的第一声号角。我不持怀疑，心想，既然是历史的东西，自然有其本质属性。当然，你想提出质疑也并非不行，好吧，那你就拿出佐证自己观点的史料来看看。
走进长阳，从清江画廊旅游码头，乘船逆江而上二十五公里，有一座古老而神奇的山，这里峭壁峻岩、草木葱茏，四面浩波环绕，点点船帆浮游。拾级而上，沿着古人留下的气场，你可捕捉到远古文明的气息。
据说，土家先祖巴人的发祥地，位居于武落钟离山。《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樊氏、巴氏、瞫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于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于石穴，若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独中之，众皆叹。又令各乘土船，若能浮者，当以为君。余姓悉沉，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
这一个个洞穴，就是一个个气场。正是这一个个气场，让人类繁衍生息。正是这一个个气场的存在，它凝聚了五千多年的华夏文明。如今，只要你是炎黄子孙，无论身居何处，你就感受到这个气场无处不是。
从清江画廊归来，如果已是傍晚时分，随意点燃一堆篝火，围着这熊熊燃烧的篝火，穿着古人的服饰，放歌呐喊，翩翩翩起舞，仿佛就是与古人在进行一次穿越时空的交流。在这穿越时空的交流之中，你会聆听到先人的古训，或是神的旨意。
据导游介绍，武落钟离山又名佷山，是清江画廊风景区的核心景点，距清江画廊门楼处二十五公里。整个山体若浮湖面，主峰海拔三百九十多米；山下四面环水，碧波荡漾；岛上五峰错落，巉岩磷立。武落钟离山融自然风景与民族文化为一体，是我们探奇、揽胜、怀古、寻根的好去处。更是我们放飞文学梦想的天堂。
（七）
一句话，无论是绘画，还是写意。无论是歌唱，还是舞蹈，不管你身在长阳，还是游荡在清江画廊里，你准会找到创作激情，生命感悟，心灵感应。
结束这次文化之旅时，省文学院的陈应松大师，给了我们一道作业，说，作为文化人，到了长阳与清江画廊，要不留下点墨迹，那就太可惜了。
是啊！长阳、清江，的确有许多写不完的故事，道不完的美景，唱不完的情歌。可真要打开电脑，想动手写点什么时，却着实把我给难倒了。
写什么为好呢？我们相约在这里，该为其留点什么呢？这不能说，自己的水平真就糟糕得一无是处，好歹也是舞过文弄过墨的。怎么说也不至于词穷意尽。可真要用文学的笔墨，把这八百里的清江画廓勾画出来，把巴人的精神、土家族人的万种风情凝聚笔端，或键盘之上，莫说我们力不存心，怕就余秋雨这样的大师，面对这八百余里的清江画廊，也自有其难言之隐。
在我看来，无论是长阳，还是清江，要写的东西实在太多。我实不忍心通过文学与艺术的手法，来破坏这一自然天成的美感。我想，自然的就是最美的，还是留给那些回归自然的后来者们用心去品味吧。
我总认为，凡属于自然美的东西，如果强加几分人为因素，弄得不好，就会弄巧成拙，岂不有背于大师们的旨意。
（原载《新作家》2013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