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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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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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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剑得道


武汉/孙良言

 

放在我老屋那把宝剑不知何时被谁给顺手牵羊拿走了父亲把这消息告诉我时,我伤心了好一阵子。总觉得我与那把宝剑有着特别的情

我蛮喜欢剑术,也略。正因如此大学快毕业的一九九二年那年记得是春夏之交,我才好不容易买了一把。

剑不是很贵,也算不上便宜。但对于我而言那时能买一把宝剑的确不是件简单不是说市场上没有买的革命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神州大地。我知道,市场上多的就是只是为生计所迫,哪有那么多钱买这闲物。其实,拿现在的行情来说还算是很考验一个年轻学生,其经济承受能力的。更何况,那时一把宝剑虽说只有三四十块钱是个不小数目。要知道,别小瞧只有三四十块钱可以足足够我读书差不多一个月的生活费但我依然痛下决心结果是在食堂里吃了差不多半年的馒头稀饭,加上省吃俭用,这才积攒下来几个钱,然后把牙关一咬,这才买了一把总算了却了我的心愿。

剑是的,纯铁打造。这点不存在疑虑。没有开锋,是否能削得断黄瓜、萝卜,反正没有试过,估计是可以的。铁质与木制的宝剑,手感不同。真的就是真的,练习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得心应手。

电视里、小说中常说华山论剑比英雄可我练剑并不是为争过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嗜好而已象大家的嗜好一样。只是我的嗜好与大家不一样罢了。

我是从孩童时开始真正喜欢舞剑准确地说,是看了《杨家将》《岳飞传》《武林杂志》后开始的,对照武林杂志里的剑谱学剑。尤其是电影《少林寺》之后,经其推波助澜,欲望似乎膨胀起来。且兴趣一天比一天浓厚。浓厚得象是染上烟瘾或酒瘾一天不沾,浑身就怪不舒服。后在父亲引见下,让我拜师在当地民间一个武师学民间武术套路,没有学硬气功。我知道,学气功,需要三个月时间,气功封顶后,可以头破机砖、肚破石块不是问题,那可是真功夫。我只拣一些简单套路学。至今记得不是很全的套路有:长拳、西拳手、豹子转顶、伏虎拳、乌龙手、杂拳手。兵器里面有:十八子母棍、少林棍、单棍、九节鞭、板凳、青龙宴月刀、单刀、双刀。最后学的是单剑、双剑。

看样子剑是不好学的。原本是三年学的套路,我基本上是一个学期就把整个套路都记下来,这得益于师傅对我特别的关照。显然他知道,只是学些套路。如果把这些套路记下来,不让失传在他手上,也算是一份功德。

听父亲说,祖上太爷的太爷,不仅会些武功,而且能在八仙桌底下,打上一套猴拳,桌上放的水一点都不会溅出。起初,我半信半疑。后来,我相信了。

相信的原因,是我在我家阁楼上,无意间发现上面积满扬尘,有两把约七八斤重的铁锏。一把是匾铁形,一把是方形,呈宝塔锥尖状。说是子母锏,一把主用于防守,一把用于进攻。还有一根两米多长,重量四五斤,类似红缨枪之类的管刀和一根重量也不算很轻,听说用猪血浸泡,再用水蒸汽蒸烤等,通过采取特殊方法处理制作的七棍,就是一根七尺长的棍。父亲后来告诉我,棍听说是用不老不嫩的板栗树刨制而成。这应该就是太爷的太爷练过的兵器。

后来,到了我爷爷这代,因家里比较穷,认为练武所致。于是,只身向善,吃斋佛不说,还当了道师。说习练武有杀气。习武就是想欺负别人,这就没传下来。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什么宝剑不宝剑之类的。自我发现这铁锏后,父亲没再隐藏什么。

妺妺出世后,父亲就把那把匾平形的锏拿下来,放在刚出生不久妺妺的摇篮边,说是可避邪。最为可惜是,1986年兴建房子,见窗户缺几根铁齿,便让父亲送其到铁匠铺里,打成了三根铁的窗户齿子。后来,我的小孩出世后,也效仿父亲与母亲,把我玩的那把剑,照旧放在用竹蔑编织成的摇篮边。

其实,太爷的太爷习武后,不仅没欺负任何人,还化解过很多干戈。比如说,相传有一年玩龙灯,两支不同姓氏的湾子人玩龙灯的队伍,迎面而上,被碰在一起。龙上路,不低头。结果互不相让,相持后,准备持械,决一胜负。巧好,被太爷的太爷碰上。于是,连忙上去,当和事佬。说,你们双方,各选择一个力气最大,最能打的人,要是谁能把我摔倒了,你们打你们的,我就不管了。若要是摔不倒我,你们双方就得听我好言相劝,握手为和。道路朝天,各走半边。结果双方,各挑选出来的小蹦蹦们,都没有摔倒太爷的太爷。后来双方,就双手握和。各玩各的龙灯去了。看样子,太爷的太爷,应该是会点剑术的。铁锏与剑,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重量不同,侧重点不同。锏注重的是劈、捅、扫;剑强调的是刺、挑、撩。

到了我们这一代,父亲说我们兄弟几人,长得瘦不拉几,怕别人欺负,这就与我们先后引见了两个师傅。第一个姓耿师,河南人。长期在我们家乡,以烧窑、看瓜为生。对我特好,没学半年,耿师因家中有事,急匆匆回河南老家后就再没回来过。现在怪是想念他老人家。

父亲说半途而废不行,这就给我们引见了第二个师傅,是离家乡不远的卢师傅。其实,生活在蒲圻县城南南门楼姑姑家的大女婿,从八岁开始习武,后来到处拜师学艺,伸手还不错。尤其是气功,听说在肚皮上放块木板,运足气后,一鼓作气,四个轮子的东风货车,可从身上磙过,不是蛮大问题。还有姑姑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在武汉体育学院武术系学习,散打也不错。据说还拿了过省级比赛的银牌,但我没看到,只是听他说,千万不能打架。现在的人,不比以前,打架讲的是武德,点倒为至。动不动就动刀子,甚至拿到什么就什么,都是亡了命似。其实,我完全是可以上他们那儿去学习的。

最终,父亲考虑到,我们要读书,只能就近。这便引见了这位卢师傅。他是我母亲结拜的老庚,就同年生的结义。几个星期后,听师傅说,我的悟性很好,还要我学气功。如果持之以恒在这方面发展,将来说不定有所建树。我自然很是高兴,且越发不可收拾。刀剑棍耙、九节鞭,略知一二,尤其喜欢剑术。

我开始舞的是木剑,继而舞的是用竹片做的竹剑。从一九九二年开始,我才真舞上了真家伙的宝剑。

这也可以说算得上是个质的飞跃。然而我终久是半途而废主要是读书的原故尽管如此,我还是浮光掠影多少少记得了些套路与个中的招势。只是偶尔有空便练练活活筋骨罢了。

曾几何时,每天傍晚、清早,哪怕学习累得爬不起来,只有拿起宝剑,浑身顿时精神抖擞。那兴奋的劲儿不亚于一个痴情的男子汉最终得到他苦求不得心上的恋人一样。

在晨曦破晓之时,气入丹田,手握宝剑,宛如一个威风凛凛的武侠。或一个有胆 有识的剑客。披着彩霞,挥舞宝剑,劈斩万道霞光,似银蛇舞动,寒光耀眼,好不神 奇。然后便大口大口,吸取天地之灵气,收尽日月之精华,广纳山川之神韵,呼吐纳 新,让人顿觉心情舒畅,头脑清晰。

待傍晚,你踏着夕阳的余辉,寻个安闲幽雅的地方。抖抖精神,提神吸气,洗手挥剑,你便感觉到,全天的疲劳,即刻烟消云散。一股新的劲儿,徐徐涌上心口。记 得师傅说过,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武是项苦差事,我自知舞剑一样,但苦中 自有无穷的乐趣。

舞剑的乐趣在于品赏剑中的一招一式象白鹤亮翅、金鸡独立、乌龙绞水白蛇吐信、海底捞月,拔云撩日一些动作,看似简单,却含义深刻,耐人寻味。

有些动作看似行云优美,却内藏杀机有些动作看自萧洒自余,却千变万化。舞剑之道其实颇似练习书法只要做到神与意相结合,掌握了要领,做到心中有剑,剑中有心,然后持之以恒,心领神会,熟能生巧,才能运用自如。

倘使在节日晚会、宴席上,待兴趣十足之时,舞上几,助助兴,若是赢得大家一片喝彩,那更会让人醉意十足。

舞剑之道及其乐趣不仅仅在此,更重要是它可以使人静心养性,让人陶冶情操。尽管如此,可惜我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一来读书时只是一心向着书二来也没把它当回事走上了工作岗位,又由于工作不很是顺心,加上家庭锁事牵扯和其它杂七杂八的事情,或多或少地分散许多精力,致使我一无所就。基如此,我曾一度发过誓,将舞过多年的那把宝剑放在老家,以此诫免自己不要再玩物丧志。

这么一搁就是好几年。原指望潜心于事业之上有所收获,哪知如今收获甚微,成就不大。当我再想拾起那么一点兴趣时,更未料到物去楼空,留下的是一片感叹我想那些有益性趣的东西,当初还是不丢掉为好早知如此,倘使从小舞剑至今,说不定还真舞出一个什么名堂,或从中悟出点什么道理或人生哲理也未可不是基础这东西,越是扎实越好。不然,韩非子在《韩非子·显学》一文中,也不会发出“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这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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