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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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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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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鸟鸣

从城市回到乡村,在自家新建的楼房里居住,闻着微风吹来的阵阵野花香,在深沉的夜色里入梦,感觉有一种深邃曼妙的虚静弥散于周围。次日,晨光微曦,院外的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就像一群欢蹦乱跳的乡村闹钟,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从小到大生长在乡村,无论是劳作或歇息的时候,聆听鸟鸣成了我心灵的一种享受。因为鸟鸣,乡村才有了生机与希望,鸟鸣是乡村亘古不变的主旋律。

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大群无忧无虑的小伙伴,整天想的不是上树逮鸟就是下河捉鱼。我的家乡紧靠洪河,两岸的河堤旁生长着高大的白杨树,河滩里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野草。树林里、草丛中也是孩子们与各种鸟儿的乐园。

乡村的鸟,有些常年住在本地,有些则随季节变换,定期来此作客。立春后,野鸭来的最早,河水尚有残冰时,它就开始在水里觅食,但它的胆子小,稍有风吹草动就嘎嘎叫着从水面一飞而去,只留下长长的一串串波纹。每年春分时节,剪着双尾、青背白肚皮的小燕子也早早地从南方飞回来了。燕子的叫声时而呢喃细语,时而高亢嘹亮,时而急促尖利,估计是在不同的状态和心境下,表达不同的意义。

清明过后,天气温暖,春意盎然,候鸟们开始大规模迁徒北归。这时,人们在村头田边的小树上会见到一种周身暗绿色的小鸟,它小巧玲珑,活泼可爱,学名柳莺。因常在柳枝间上窜下跳,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细尖而清脆的“吱儿”,这种鸟儿并不长住,一个月左右就会飞走了。不像喜鹊和麻雀,一年四季都厮守在这里。

喜鹊爱热闹,常常成群结队地活动,把巢筑在白杨高高的树杈上。觅食时,常有一鸟负责守卫,即使一对儿喜鹊觅食,亦多是轮流守候和觅食。如发现危险,守望的喜鹊发出惊叫声,同觅食的喜鹊一同飞走。虽然它们喳喳呼呼的叫声并不悦耳,有时还十分嘈杂,可因为它们是喜庆与吉祥的象征,因而深受人们的欢迎。

同样是乡村的留守者,麻雀可没有喜鹊那么招人怜爱,但它们还是喜欢活动在人们居住的地方,把巢筑在屋檐下、墙洞内,性格活泼胆大,而且好奇心特别强,也不怕人。但你却别想捉着它,因为麻雀的警惕性很高,一感觉到有危险就立即飞跑了,可它偏不跑远,就站在近处的树枝上或墙头上示威似的冲着你啾啾地叫,叫得你无可奈何。

黄雀羽色鲜丽,姿态优美,也爱恋群,常成群结队地飞落在茂密的树顶上,一鸟先飞,群鸟紧随其后,跟着前往。飞行快速,爱直线前进。鸣叫起来,声音特别委婉动听!斑鸠的外形和鸽子相似,体型稍小些。但也是乡村常见的一种鸟类,它爱把巢搭在树上,结构简单通俗。叫起来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轻软而又柔和,单调而又低沉。杜鹃鸟的叫声婉转悠扬似“布谷——布谷”,因而又称布谷鸟。黄喉鹀鸟的叫声清脆嘹亮,婉转明丽,悦耳动听。你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金丝雀鸣叫时是闭着口的,喉部鼓起而颤动。叫声长而婉转,音调轻而悠和,圆润甜美,恰似一条涓涓流淌的小溪。

有时候,我手握镰刀、身背荆篮到河滩里去给耕牛割饲草,忽然发现身边高高的草丛在摇动,待仔细看时,一对野雉已扑棱着翅膀腾空飞起,嘴里发出尖锐的“咯咯”声。公野雉衣着华丽,神态轩昂;母野雉羽色棕黄,紧随其后。还有几只小野雉一定是它们的孩子,也非常机灵,会飞的立刻起飞,不会飞的四处逃窜,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每年从清明到夏至前后,是画眉鸟的繁殖季节。此时,雄鸟特别喜欢在清晨和傍晚引吭高歌,向雌鸟传达海誓山盟,表示爱慕之情。它的叫声高亢激昂,婉转多变,而且持久不断,极富韵味,非常动听。快叫时,似珠落玉盘,激越奔放;慢叫时,如行云流水,舒缓流畅。特别是它长时间的连续鸣叫,听起来令人百感交集,荡气回肠。因此,它真不愧是一位优秀的乡村歌手。

待我长大时,正赶上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乡村由于人为的环境破坏和滥施剧毒农药,使各种鸟儿的种类数量都急剧减少,有的甚至濒临绝迹。新世纪以来,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逐渐觉醒,禁止污水胡乱排放,退耕还林还草,恢复了大片绿地,受污染的河水又重新变得清澈,乡村有了良好的生态环境,鸟儿又渐渐多起来了。

如今,当我再一次漫步在风景如画的乡村洪河滩,发现这里河水清澈,树木茂盛,野花盛开。一群又一群的鸟儿飞来飞去,它们或呼或应、或远或近、或高或低、或长或短、或悠扬或婉转的鸣叫声中,有情侣之间的缠绵、朋友之间的沟通,异性之间的挑逗,也有幼雏对长辈的依赖、父母对子女的呵护……不管是哪一种鸣叫声,都是天籁之音,长久地萦绕在我的耳边,使我在不知不觉间忘记了归程!

——原载《岭南文学》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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