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的田野上

清晨，朝阳的光晖透过薄薄的云霞，照射着大雾笼罩的土地。洪河边的草坡上，一个年轻女人蹲在那里，利索地割着草。没一会儿，她的身后便堆了好几堆高高的青草，她俯身将青草装在草筐里，满满的。女人站在草筐前，朝阳光照射下的田野望去。太阳升高了，浓雾散了，一大片刚刚收割后的秋田展现在眼前。

秋田的那边就是村庄，村头，有一座养牛场，场院内堆着高高的麦秸垛、玉米杆，仔细一听，有时还会听见她最熟悉的男人吆喝牛的声音。她舒心地笑了，脑海里想着他们俩的事。

她的男人叫柱子，她和他是同学。当年，他本可读技校，但他家里穷，没钱支持他读下去，回村种了田。她本可去上大学，因她父亲早逝，母亲病重在床，欠了一屁股债，她只好含泪把大学通知书收藏起来，在家一边种地一边照顾母亲。她的一个亲戚介绍她到深圳的工厂里去打工，因为要照顾母亲，她去不了，只好在家呆着。

日子久了，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是邻村一个包工头的儿子，家里很有钱。但她嫌那个年轻人心太花，只和心上人柱子结了婚。他的底子她全知道，嫁给他放心。

远远的，柱子开着电动三轮车朝这边驶来。“莲花，让你干一会儿歇一歇，你咋不听哩？”柱子停驻了三轮车，边走边说。莲花正想回答，可他已经搬起了草筐，把满满的青草往车箱里倒，空气里散发出青草淡淡的味道。莲花站在草堆边，正要往筐里装草，柱子拉着她的手把她劝坐在一旁的大杨树桩上，对她说：“我力气大，还是让我干吧。再说，你已经怀孕了，千万不能累着。”

莲花坐在那里，望着柱子忙碌的样子，心里一阵激动，眼眶竟湿润了。

“等咱们的养牛场里这一批肉牛出栏后，咱就把家里的老房子扒了，盖个两层楼。如今，村子里接通了上百兆的网络，修了水泥路，通上了自来水，跟城里有啥区别？这新鲜的空气，城市里还没有呢。” 柱子边干边对她说，“只要咱们学科技、懂科技，争气努力干，农村发财的门路也多着呢。再等几年，孩子大了，咱也买辆小轿车，载着你们去北京旅游一遍。”

青草全部装进了车箱，柱子要她和他并排坐在前边的驾驶座上，她怕不安全，让他先开车回去。她沿着河堤往前走，此时，河流、草地、田野、村子、男人和女人都沐浴在秋天的阳光里，大地一片灿然。

——原载《农村大众报》2017年8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