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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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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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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年恩师情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我走上文学这条道路已经三十七个年头啦,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之后,一些猥琐的身影逐渐远去并变得越来越朦胧,而另一些普通的身影却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我的心中变得越来越高大。

       记得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以优秀的学习成绩从乡下的大孙村小学考上了平舆县二中,这是全县唯一的一所重点中学,师资力量非常雄厚。在这里,文学的种子在我的心中悄悄地萌芽,我写的暑假日记被李志云校长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公开表扬过,我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房继伦先生当做范文朗读给同学们,有几篇还被夹在校园橱窗小作家园地里,供全校师生欣赏过。当时,平舆县广播站位于校园北侧,有一个《写作园地》节目专门播发全县作者的文章,有诗歌、散文或小小说,我听得入了迷,就悄悄地跑去平舆县广播站编辑部投稿,当时的编辑是吴松岩老师,他对稿件的把关很严,常常指出我文章的缺点给予退稿。1985年放暑假时,我正在村前的洪河里洗澡,同班同学雷军勇见到我时说:你写的一首小诗《夏夜》被县广播电台播出了。我知道后非常高兴,读书写作的兴趣更高啦。

整个中学时代,我被县广播站采用播出了13首短诗,当时的编辑吴松岩、梁忠、陈俊亭等老师都曾给予过我亲切的指导和帮助。1985年秋,校团支部葛天杰书记主办了一份16开对折四版油印校报,起名为《春华》,《春华》校报第一期就刊登出了我的一首小诗《我走过田坎》,那年冬天,经葛天杰书记推荐,我顺利地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河南分会青年诗歌学会,交了15元终身会费后,顺利地拿到了印着烫金字体的会员证,那一年我正好15岁。

       关于春华文学社的成立,原来的一位记者在采访黑小宝老师后写出的文章中有许多失实之处,我不得不在此做出详细说明:1986年暑假后开学前一天,我和弟弟用架子车拉着被褥和粮食从家里来到三十里外的县城,在校园的操场上遇到了同班同学王旭,他兴奋地对我说:你真了不起,你的一首小诗《柳笛》在《初中生学习指导》1986年第14期上发表啦,署名还是你常用的笔名:孙明,你还不知道吧?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相信,我是向那份半月刊杂志投过这首小诗,但根本没抱有发表的幻想,因为那是一份全国公开发行的杂志,我的班主任霍林老师早就批评过我想当作家的念头,他说想在公开发行的报刊上发表作品实在太难了,有的作者投了200多封稿件都没被采用过一篇。

       告别王旭同学后,我让弟弟照看好行李,一个人匆匆来到县邮电局的绿色报刊亭,在那里,我见到了这份散发着油墨香的崭新杂志和我的那首铅印体小诗,它虽然只有短短的十行,写得还很幼稚,可却是我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杂志上发表的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当时,全国各地中学校园里的文学社团像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我想带头成立一个文学社团,但又怕学校领导们反对,联想到《春华》校报,我就虚构了一个春华文学社,并以这个虚构社团的名义向外投稿。1986年冬季,《初中生学习指导》杂志社给我寄来了薄薄的一封回信,当做好几位老师的面我打开来看,是一张稿件留用通知单,留用的是我的另一首小诗《雪花》。这封信被李志云校长和葛天杰、黑小宝等老师知道内容后,他们决定也向外地学校学习成立一个文学社。这样,一个被我虚构出的文学社团得到了校领导们的认可,文学社宣部成立那天,学校请来了县文联主席李宏先生做重要讲话,他对我在文学上取得的成绩给予了肯定和表扬,同时也要我努力学习好各门功课,不要因此影响了学业。

1987年3月31日,当天浙江杭州市的《中学语文报》又发表了我的一首诗歌《燕子飞过……》同年,《作文周刊》《春笋报》《青少年日记》《初中作文辅导》《中学生文学》《中国西部作文报》等报刊又相继发表了我的11首诗歌作品,特别是与我同在《中学生文学》1987年第7——8期合刊“诗歌特大号”上发表作品的83位中学生作者,其中像邱华栋、马萧萧、韩宗夫等人后来都成长为国内著名作家和诗人,如今,邱华栋已经是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啦。

可是,由于我偏科严重,数理化与英语成绩一直都很差,没能考上高中。后来,射桥乡农业高中董保芳校长看过我发表的作品后,免试录取我读了高中。毫无疑问,我这样的学习成绩,肯定与大学无缘相会了。

离开校园回到乡村之后,心情极度苦闷,就爱骑着自行车四处拜访县内的知名作者,记得当时拜访郑健老师时正赶上连阴雨,一直在他家住了三天并受到了他的热情款待,郑老师当时在高杨店联中办了一个小溪流文学社,培养出了一大批中学生作者,他积极鼓励我不要灰心丧气,当了农民也不要放弃写作,坚持到底肯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当时,我还和同桌张勇同学(如今也是河南省作协会员,出版有诗集《我坐在大地上》)一同拜访过陈一明、严爱萍等文学前辈,并得到过他们的积极指导,我在此要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在我的文学之路上,给予我最大帮助的还是当时的县文联主席、我的恩师李宏先生。李老师和蔼可亲,诚实待人,当时做为一名初中生的我,初次到县文联拜访他时就和他谈了好长时间,他对我说:写作这条道路是崎岖而又漫长的,贵在持之以恒,埋头耕耘然后才有丰硕的收获,任何沽名钓誉的行为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他既热情鼓励我写作,又对我写出的作品严格指导,他当时主持的《舆苑》报虽然是县级小报,但对采用的稿件的把关很严,例如他对我拿去的几首诗歌评论指导后只采用了一首《夏天》,后来我把这几首诗投给《初中作文辅导》杂志,1987年第8期上发表的仍然是这首诗。

回乡务农后,李宏老师并不因为我是一个农民而看不起我,相反,他考虑到我身处农村投稿发表难,就把印有县文联地址的信封和稿纸给我,让我以县文联的地址往外投稿,收到稿费后他再转交给我。就这样,我当时在《天中》《长鸣》《女友》等杂志上发表了几首短诗和一篇小小说。当时发表作品确实要比现在困难得多。

记忆犹新的是1991年初冬李宏老师打着雨伞为我送稿费取款通知单的情景。当时我已结婚,跟随妻弟从十字路乡发往县城的客车售票。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客车刚到北站,我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打着一把小黑伞站在雨中。下了车仔细一看,正是李宏老师,他把一张35元的取款通知单递给了我,告诉我说是《天中》杂志1991年笫1——2期上发表的小小说《风水先生》的稿费,同时又说了几句鼓励我坚持创作的话,然后,撑着伞消失在雨中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写作上做出更大的成绩,不辜负李宏老师对我的指导和帮助。1993年初,在李宏老师的推荐下,我顺利加入了刚刚成立的驻马店地区作家协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会员。后来,李宏老师向市委宣传部推荐我与写小小说的农民作者路向东一起到驻马店教育学院读书深造,这件事也得到了驻马店教育学院领导的同意,我为此还和李惟微教授见了一面,他也希望我们去学习深造三年拿个大专文凭,可是,因为家庭经济拮据,我和路向东都没有去继续学习,辜负了李宏老师对我们的殷切期望。

1996年夏,我听说射桥乡政府想招聘一名新闻通讯员,就抱着发表的作品毛遂自荐找到了县广电局党组书记孟凡杰先生,想让他为我向当时的射桥乡党委朱三国书记写一封推荐信,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当即铺开稿纸为我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然后用信封装好让我亲手交给朱三国书记。

跟随朱书记搞新闻报道工作的六年里,我走村串户搞调查采访,既开扩了视野,又磨练了文笔,仅2000年度就在各级新闻单位发表新闻作品224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饿着肚子是不可能安心写作的,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一点,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诗刊》为了创收也开始办写作培训班,收费也很高,但学员可以优先发表作品,我别说没钱,有钱也不会为了那高昂的学费去追求什么优先发表。我从初学写作至今,从来没有为了发表作品和编辑拉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掏钱买发表的事情我真的没干过。1997年,我把自己发表过的100多首诗交给当时的县文联主席张体龙老师,他给我联系了香港的一家出版社可以自费出版,但书号加上印刷费需要好几千元,我当时贫穷没有钱,也只好自动放弃了。

当时,我老家有一些农民外出到城里收废品,虽然身份低贱,收入却很高。2003年,因为是临时工,工资低,我从射桥镇政府主动辞职后去了济南收废品,主要从事文玩字画的收购与出售,收入当然比上班要高得多。2011年,我拿出1万多元由团结出版社自费出版了我的第一部诗集《望乡的歌谣》,诗集出版后,在山东大学部分师生的帮助下销售了一部分,我还给省作协副主席马新朝先生、驻马店市作协主席刘康健先生各寄去了一本,他们收到诗集后都给我回了电话。2012年,在刘康健老师的推荐下,我才顺利地加入了河南省作家协会,是当年全市唯一的一名收废品的农民会员。当时,刘康健老师与我素不相识,仅仅电话联系过两次,就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他并不像有些人那样鄙视一个素不相识而且还在收废品的农民作者,这样的恩情使我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怀。

后来,我去了北京,与中学时代的校园诗人马萧萧、徐润、邱华栋、洪烛、周瑟瑟、段华、姜红伟、周拥军等人都取得了联系,特别是邱华栋,如今已担任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但他并没有什么官架子,对待当年的诗歌兄弟们仍像亲兄弟一般热情,这些良师诤友,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事业上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有些作者常常问我,投稿到底需不需要拉关系。对此我只能抱之以苦笑说,这种丑恶现象确实存在。有的编辑任人唯亲,拉帮结派,溜须拍马,嫉贤妒能。除了亲朋好友,陌生作者给他再好的稿件他也不用,小报不用大报采用我的稿件我经历过多次啦,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荣辱不惊。一个收过废品的农民,什么样的白眼与冷嘲热讽没有听过见过,置之一笑也就罢了。如果是好作品,国内数千家报刊杂志等着你投稿呢,你还怕真的被埋没了?

风雨过后见彩虹,如今,我不再为了金钱去忙忙碌碌,终于能够安静地坐下来读书写作了。五十刚出头的年龄,我不认为自己老了,我会重整旗鼓再一次踏上新的征程,努力去攀登更高的山峰。回首过去,我看见个别人努力压低别人抬高自己的样子,真的很难看;而那些放低身架努力去帮助别人的人,赢得的是更多人的敬爱与尊重。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在此,我要衷心地感谢你们,在我艰难困苦的时侯给予我鼓舞和帮助的各位前辈老师们,以及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在此我不可能都一一列举出你们的名字,但你们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我也会像你们学习,去努力地去帮助别人,让世界远离羡慕嫉妒恨,充满美丽、善良与爱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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