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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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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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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今年的盛夏,有机会去昆明小住,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

对昆明的向往,源于课文《昆明的雨》,汪曾祺细腻的文笔将昆明雨季的明亮、丰满、动情写活了,特别是那个“在仙人掌上扎一个洞,用麻线穿了,挂在钉子上”,仙人掌就能开花的画面印入我的心中。

1999年的夏天,昆明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学校组织毕业班老师旅游,我有机会,却没有成行。儿子不到三岁,没人照看;自己身体也不好,病恹恹的,没有多余的精力游玩。

生活总是鸡零狗碎,一晃21年过去了,这才第一次来到昆明,一出机场,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座城市。盛夏,那种空气的清凉,让我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我的家在西安,虽说和家乡并不远,但夏天很热。

家乡陇东地区,记忆中,夏天并不热,太阳很明亮,但吹来的风是凉爽的,只有干农活的时候才汗流浃背,其余时间没有感觉到热,晚上照例是要烧热炕,要盖被子。

我喜欢凉爽的昆明。

来昆明旅游的人,大多是奔着石林、丽江、西双版纳、大理等云南的其他地方。我却觉得,待在昆明就足够了,1992年建成的“云南民族村”装进了整个云南。

“云南民族村”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自成一景。即使没有进入景区,单是一排排门店就已经烙上了云南的符号。店门口别致的花盆里肆意生长的多肉,印证了散文《昆明的雨》,只有光照充足、空气湿润的昆明才让多肉长得这样欢实;店里的衣服、帽子、腰鼓、竹篓……都是带着精致的云南特色;当然还有鲜花饼、咖啡、茶叶这样的云南特色食品,不带走一点连自己都会过意不去。

民族村的景区内主要展示生活在云南省的26个少数民族建筑和村落。园区内,有山有水,每一处建筑都掩映在枝繁叶茂的树林中,每一处都极具独特的民族气息,每一处都精雕细琢,每一处都有着古朴的艺术美,大到各自治州的代表建筑微缩版,如大理的“三塔”,小到房间里的被褥陈设、廊檐下的柴火堆放,无不处处体现着细节美,在我眼里这些建筑都是高于真实生活的艺术品,在民族村里我也看见了屋顶上的仙人掌。

从白族、壮族、傣族、苗族、拉祜族、怒族到蒙古族、藏族……云南省内的26个少数民族庭院一个也不少,其实要是慢慢看,民族村一天根本看不完。当然,如果走马观花,坐着电瓶车溜一圈,那两小时足了。时间赶得巧,运气足够好,还能看上几场免费的民族舞蹈表演,哈尼族青年男女的“对歌”演唱就让我领略到了少数民族歌舞的神韵:蓝天白云下,层层的梯田,即将成熟的稻子,盛装的哈尼族青年将辛勤的劳作赋予了舞蹈的美感,和着嘹亮的歌声,游客置身其中,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哈尼寨子,忘了这是一场表演。

虽说昆明的“云南民族村”是云南的缩影,看昆明就是看云南,但我觉得这并不代表昆明。

在我眼中,最能代表昆明的不是云南民族村、昆明世博园、斗南花卉市场,这些毕竟是人力所为,就像是一种刻意的人设,代表昆明优美山水特点的应该是滇池海埂公园和西山公园。

西山脚下是滇池,登上西山,站在龙门,能够俯瞰滇池和整个昆明城;站在滇池边眺望西山,西山就变成了睡美人。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昆明,这山、这水如此和谐地融为一体。单就“滇池”这个名字,我就想,昆明人有多仁、多智、多谦虚,把海一样广的湖竟然叫做“池”,“池”让人能想到的是池塘、水池,是装蝌蚪、青蛙的地方,而滇池却是如此的浩荡,有风的时候,岸边的浪就有一米高,是足以承载鲲鹏的海。

盛夏,海埂公园真是一个好去处,坐在僻静的地方,吹着昆明凉爽的风,看蓝天上流动的云朵,看静默的翠绿西山,看广淼碧澄的滇池,看来来去去的游船,放空自己,会觉得人的渺小,生命的真实,自然的美好。

当然这里有独处的静,也有烟火味的闹:云南特色小吃店、孩子们的游乐场、飞机观光、连接滇池和西山的空中索道,流浪歌手专注的演唱,围着游人觅食的鸽子,11月后,从西伯利亚飞来的成群红嘴鸥是滇池边独有的风景线……喧闹才能让人感受到生活的本真,才是活着的意义。

滇池的海埂公园免费开放,是所有人的避暑胜地,这是大自然最无私的馈赠,有钱没钱都能够享受到夏季的凉爽和滇池的美。

如果说灵动的滇池是昆明灵魂的话,那连绵的西山一定代表了昆明的精气神。

西山也叫碧鸡山,相传古代,在西山有凤凰停歇,看见的人不认识,称凤凰为碧鸡,才得此名。西山森林茂密,花草繁盛,清幽秀美,修建于清代乾隆年间的龙门石道,据说历时14年才完成,这里有云南最大、最精美的道教石窟。昆明有“不耍西山等于不到昆明,不到龙门只是白跑一趟西山”的说辞。

西山也是当地人饭后运动的好去处,薄暮时分,游人散去,山林寂静,工作了一天的昆明人才开始结伴上山。我刚好也小住西山脚下,晚饭后去登西山,身边的大人、孩子个个健步疾走,山路时而幽暗,时而月上梢头,灯光璀璨的昆明、滇池随着山路回转,时隐时现,跟白天的景象截然不同,充满了神秘与未知。这也许才是我眼中真正的西山吧!毕竟我是匆匆过客,我知道的西山太少。

白天的滇池一览无余,晚上的西山幽暗神秘,这就是昆明!以她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每一个来到这个城市的游人。

昆明,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汪曾祺),是我喜欢的城市,来了就不想走,但不得不走,毕竟我只是个路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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