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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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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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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初恋

漫步成都街头,婳路过一家小酒馆,飘出一首歌“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婳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她来听我的演唱会》这是张学友的老歌,熟悉的旋律,叙述性的歌词,在讲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从十七岁的初恋到四十岁的婚姻……

浪漫的成都街头,一首老歌,让婳湿了眼眶,她想起了栐,婳多么希望转过街角就能遇上他,婳想知道,栐是否英俊如当年,是否幸福如自己,是否记得曾经的爱情。

中年女人,淡如秋菊,婳对生活已然没有太多的要求,儿子上了大学,自己的心彻底放松;工作上无需去争去拼;先生虽忙,还算体贴,有空就陪婳出来走走。生活没有大富大贵,但稳定的收入,足以让婳不用为未来担忧。

但婳一直有个心事,网络时代,她曾经的初恋栐竟然杳无音信。

栐和婳是不同专业的大学同学,美好的学生时代,火热的青春岁月,初恋的热情纯真,栐是婳那段岁月的见证者,曾经全心全意地爱过,让婳将栐藏在心底。

大学毕业,婳去了上海的企业,栐回家乡西北小城做了老师,起初还鸿雁传书,婳也努力过,想让栐来身边,无奈栐的妈妈不愿让唯一的儿子离开家,栐也没有争取的意愿。最终,不知道是谁先忘了谁,慢慢地就断了联系。

当大街小巷唱着张学友的新歌《她来听我的演唱会》时,“成年人分手后都像无所谓,和朋友一起买醉卡拉ok,唱我的歌陪着画面流泪,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婳,已经从心里放下了栐,遇到了现在的先生,生了儿子,她忙工作,忙柴米油盐,忘了栐,忘了那段青春时光。

互联网的发展,让天南海北的同学又联系起来,QQ群、微信群,少不了同学聚会,婳发现,竟然没有栐的任何消息,曾经认识栐的同学,都说没有联系。

婳找到了栐当年教书的学校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年轻人,没有听说过这个老师;打电话到当地的教育局,接电话的人说不知道,但让婳留下了电话号码,说是帮婳打听一下,自此没有了回音。

大数据时代,已经没有人能隐身了,谋了高位的同学,即使不想让同学打扰,但一定有人能知道其信息。婳想,难道栐犯了什么错?转眼一想,不会的,栐善良又谨慎,一个当老师的能犯什么错。

婳,有了一丝丝的担忧,毕竟二十年了,无常和意外如同冰雹地震一样,可能会砸在任何一个没有做准备的人身上。“她努力不让自己看来很累,岁月在听我们唱无怨无悔,在掌声里唱到自己流泪,唱到自己流泪”,张学友的老歌,婳还在听,只是越没有栐的消息,婳就越着急。

就这样,断断续续找了五年,婳联系上了栐大学同班同学辉,辉是班长,建立了老同学微信群,张罗过同学聚会,但就是没有栐的消息。

人生海海,红尘扰扰,很多年后,能记得你的人,已经寥寥;能执着地寻找你的人,一定深爱过。

从萌生找栐至今,已经有十年,婳决定放弃,她不再执着于寻找现在的栐,她只需要记得青春阳光的栐就好。

今年春天,辉来上海学习,他给婳发了微信消息:我找到栐的电话了。那一刻,婳,心咚咚地跳,泪水夺眶而出,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婳请辉和他的朋友吃饭,辉的朋友张主任是个西北汉子,是栐的发小。学习期间,辉得知张主任是栐所在城市,一打听,竟然是栐早年的同事,有栐的电话。

将近三十年,没有任何联系,辉和婳都不敢冒然和栐说话,张主任拨通了电话,和栐寒暄了几句,说有你的老同学要和你说话,然后把手机给了辉:“你好,栐,我是辉,还记得我吗?”那边迟疑了很久,说:“不好意思,我想不起了。”“江海大学,93级的,我们一个班的。”那边还是迟疑了一会,说:“哦,你好,想起来了。”辉不能确定栐是真的想起他了,还是为了不拂他的面子,说个客套话,就顺势说:“有人找你,一个老朋友,我把电话给她,让她跟你说几句话。”

不等那边说话,辉把手机递给了婳:“喂,你好,栐。” 婳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当她准备自报家门的时候,栐竟然说:“你是婳吗?你们在哪里啊?”那一刻,泪水在婳的眼眶里打转,她没有想到,栐还记得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我是婳,你还好吗?你还在当老师吗?现在在哪里啊?” 婳想保持平静,但还是急切地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好着呢,还在金城,只是学校离市区比较远一点。”然后就是两秒钟的沉默。

很快,栐打破了沉默,又问道:“婳,你也好吗?孩子上大学了吧?”

“我儿子今年已经工作了,你呢?”

“我儿子刚上大学。”

“你这些年好像都没有和同学联系啊?” 婳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联系,你知道的,我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这些年都把自己过封闭了。”

看着旁边的辉和老张,婳觉得再聊有些不礼貌,就说:“栐,我在上海啊,你有空了来上海玩。” 随后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那晚的饭,婳吃得无味,话题绕不开栐,张主任早早调到市里的好学校,进入管理层,对栐的消息很有限,只知道他也在结婚的年龄结婚,有了孩子,去了更偏远的学校,其他的一无所知。

开车回家的路上,婳又放了那首歌《她来听我的演场会》“身边的男人早已渐渐入睡,她静静听着我们的演唱会”,婳如释重负,先生一定已经回家,她踩了踩油门。

后来,栐没有问张主任婳的事情,也没有要婳的电话号码;栐的电话号码静静地躺在婳的手机里,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打扰栐,因为他过得很好。

据张主任说,栐发了一条朋友圈:“人生最难是重逢,无缘最好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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