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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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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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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老榆树

我家房后的那棵老树又开花了,满树的榆钱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枝头。整个榆树就像一个漂亮的摇钱树,在太阳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美丽。我家就住在村子最后边。房屋后边就是一条流淌的小河。小河水安静地流向远方,坐在榆树下边,就能看到村里的娘们儿们在那里洗衣服,她们开心地笑声传到榆树下边,就能够起我的很多好奇心,我就听那些漂亮的小媳妇儿们在河边悄悄的说着许多让人听不懂的俏皮话。

我家的老榆树据说已经有很多年了,记得爷爷在的时候,他就说这个老榆树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栽的。你说这鱼是到底有多少年了?我爷爷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很喜欢在这个老榆树下写作业,因为这里很安静。春天到来的时候,老榆树的旁边的野花就开了。到了盛春的时候,老榆树自己也会开花。

老榆树的花叫榆钱,长得跟银币一模一样。记得当年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来到这里,有的爬到树上,把上边的花都摘了下来。然后拿到各自的家里,然后会蒸出很好吃的馍来,榆钱馍馍真的很好吃。那时候根本没有白面,很多家庭都是用红薯干磨成的面,然后和着榆钱蒸窝窝头。

用榆钱蒸的窝窝头,又甜又好吃。老榆树于是为村里解决了很多困难,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再挨饿了,因为老榆树会给我们提供很多食品。

榆钱吃完的时候,人们又开始从上面捋榆树的树叶。榆树树叶也能够做馍馍吃。虽然没有榆钱那么美味。但是能够充饥。我觉得老榆树很乐意奉献,他无私奉献自己的花,现在又开始无私的奉献自己的树叶。

老榆树是我家的榆树,也是我们村的榆树。村里人很多人都喜欢消费它,不但吃它的花,还要吃它的叶,最后还要吃它的皮。

榆树皮也是很好吃的,家里人会把榆树皮的二层皮刮下来,然后放在太阳的下边晒干,然后再把晒干的榆树皮磨成面,然后把磨好的面和玉米面合在一起,然后就能做出很好吃的面条。大家会排着队来这里,大家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挖榆树皮的时候,不会把它全部扒干净。因为大家都明白,扒干净榆树就不能活了。如果在没有粮食吃的时候,谁还能救大家的命呢?

老榆树就这样默默地为大家奉献,顽强地生活着。也许他活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那些即将饿死的人们。

我很喜欢这棵老榆树,有时候会爬到它的树丫上。然后坐在上面看着远方的星空。在榆树的庇护下,我是似乎看到天上有无数个生命在闪烁?老榆树在月光下陪伴着我慢慢地成长。坐在榆树树丫上,吹一曲儿时很耐听的歌曲。

桃花会走过来,桃花站在树下,仰头看到我家的老榆树。我突然想到,桃花从来没有到我们家老榆树旁边撸树叶和榆钱,她从来不会到这里扒老榆树的皮。我真的不知道她在饥饿的时候呢怎么度过那些难熬岁月,但是她从来没有从老榆树身上索求什么!

我看见桃花来的时候,从树上跳下来。然后我们两个就坐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看着远方。看着前边那条奔流不息的小河,看到小河里跳起来的小鱼。看到小河旁边那些遍地花的野花,觉得面前就是一首诗。两个人坐在那里,欣赏着月光。在老榆树的保护下,畅谈着自己的未来。

桃花说她将来要当电影明星,我说我将来要当一个大作家。她竟然说作家没有出息,这让我很生气。好几天没有搭理她,然后老榆树下就剩下我自己,于是在老榆树下去翻开那红与黑,去寻找冉阿让发财的轨迹。这是一个很好的过去,一个人沉浸在文学的海洋里,有老榆树陪伴,一天天就显得格外地轻松。

老榆树到了冬天的时候,树上的树叶就会一片片的落下。我就会把这些树叶都积攒起来,然后把它拿到家里,落叶就成了家里小羊的美食。漂亮小羊吃落叶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又是老榆树的贡献。

千万别说共享完树叶就没有别的贡献了,到了冬天的时候,榆树上的干枝就会自然地从榆树上剥落,然后掉在地上。我会把它拾到家里,这是一个很好的干柴。那时候家里都是地锅,晒干的榆树枝是很好的劈柴,也是我们农家最好的燃料。

老榆树依旧很忠于职守,除了剥落干枯的树枝,它还会给我们提供另一种美食。干枯的树皮外边,经过秋雨侵蚀,冰雪的冷泡。它会自然长出一些黑木耳。漂亮的黑木耳就像小猴子的耳朵,从上面摘下来就是一道美食。

老榆树仍然不会就此罢休,有时候从上边还能长出灵芝来。漂亮的灵芝可是不可多得的药材,拿到城里的医药收购站,可以换很多钱。我可以拿着这钱买很多文学书籍。然后坐在老榆树下慢慢地读书。

纯真的岁月,在质朴无花的老榆树下,我快乐的生活着。有一天,桃花来了。她突然告诉我:“我支持你当作家啦。”我感到很愕然:“你支持不支持我都要当作家呀,这和你支持有关系吗?”桃花更加愕然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你不觉得这很重要吗?”桃花生气的走了。

我根本没有在意,于是开始在老榆树下写作。漫长地文学创作,逐渐改变了我的许多思维。看着一篇篇文章变成了铅字,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作家了。当我的处女作发表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拿着自己的处女作让桃花看看。

我很快找到她的家里,她妈妈告诉我,桃花出嫁了。

我要重新回到老榆树下,一个人坐在老榆树下独自叹息,我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出家?这时候,一片榆树叶被风吹下,落到我的脑壳上,我抬头看了看榆树的树冠,它似乎对我叹息。

后来我就离开了家里,后来我就辗转到各地,从此再没有见过我们家的老榆树。不知道老榆树还在不在?也不知道我们家后边那条河还有没有?

人们还吃榆钱榆树叶榆树皮吗?但是可以肯定地是,大家一定还喜欢吃它的黑木耳,如果它还长灵芝,大家一定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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