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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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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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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葱茏的日子

读过《绿山墙的安妮》,不由得会想起那被树木围绕着的绿山墙的农庄小院,那些弥漫着苹果树、李树、樱桃树花香的迷人的山谷,那由各种绿植搭建的天然篷顶,美景把初来乍到的小女孩安妮震撼得沉默不语。

行进在茫茫沙漠中的阿拉伯人,最迫切的莫过于找到一片象征生命的绿洲,他们往往把偶尔出现的蜃景当做前行的目标,以致在希望破灭后丧失了最后一点精神储备。

有了绿色,生命才有了一种最本真的基调。如果有可能,生活在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大概都不会放弃与绿荫为伴的生存空间。很遗憾的是,只有热带、亚热带的人们能够长年享有一片荫翳蔽空的浓绿,在那顶天造地设的绿色帐幔下,享用椰树、沙滩、海水浴。

在北方,时令节气的划分精确到分秒,四季的定义严格到非此即彼。当人们还迁怒于暑天的闷热蒸烤,责怪秋风的姗姗来迟。突然,几声蝉鸣过后,那一束凉丝丝的气流会准时透窗而入。空气里是一种有别于夏天的味道,是干爽的,快意的;是失而复得,又是怅然若失的;是陌生,又是似曾相识的。

就如同人生两个不同生命段的判然有别,跨过人生四十这道坎,常常会为盛夏毫无仪式感的突然终结而惋惜。有一首歌《时间都到哪去了》很能表明人们对于时光流逝的无奈。有过烟花般灿烂的童年,而那个时段恰如花瓣般散漫而不易抓住;有过无知无畏的少年,而幻想、游戏、轻率主导着那些青涩的年华;到了容不得挥霍的季节,又自满于肌体的健旺,炫耀那一笔年轻气盛的财富,陶醉于名利的追逐、虚荣的攀比。等到那一片汁液饱满的绿色褪去,哎呀!时间都到哪去了?

季节就像一个从容不迫的色彩大师,用一笔笔粉嫩的绿、妖艳的红把春天描得花枝招展,然后,又毫不吝惜地用一笔厚重的深绿覆盖了这一切。绿意葱茏的日子,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在绿荫中消夏,消去了燥热、喧嚣、浮华,又消去了不易抓住的流年。蓦然回首,那蓊郁的浓绿已染上淡淡的黄斑。因为盛夏的离去,我期待一抹更深的绿。不期望生命多彩多姿,只渴求生命殷实而丰满。


原载《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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