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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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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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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爆麻子花

秋后是人们造吃的好时节。那些朴素的老太太们能够变着法儿的制作出各种时令小吃,来丰富自家的餐桌,这才使我们的乡村格外有色有味起来。但说腌咸菜,就有很多做法。譬如说,白菜疙瘩,芫荽根,拔掉的茄棵辣椒棵上面刚成型的小茄子小辣椒,还有姜不辣等等,都是囫囵脑儿的扔进咸菜缸,菜缸平日就敞着口,直到下雨下雪时才盖一个破席片儿。放上一段时间,等到吃时,随便捞出一些,或蒸或炒或干脆切切生吃都很好。可腌爆麻子花就不是这样随便了。

爆麻子学名叫蓖麻,别名老麻子、草麻,可没有符合俺当地的方言的叫法,俺当地的方言叫baomezi,哪三个字我弄不大清楚,只是按自己的理解造出这个名称来。爆是说它果实成熟会炸裂,麻子是说它的果实外壳长了些虚刺,长长的,像人脸上的麻子。这个词语造的似乎合乎逻辑,我有点小得意。再说腌爆麻子花,秋后十月将近下霜时,采集那些嫩的爆麻子叶、花、嫩的果实半熟的果实,用水焯过,放在大缸盆里,再撒些花椒、八角,搁上一段时间就可食用嘞。因为爆麻子果实含油多,嚼起来特别的香。腌爆麻子花,并非名副其实,里面既有爆麻子嫩叶、花,也有嫩的果实半熟的果实,只不过名曰腌爆麻子花,是加了人们的感情在里面,毕竟串状的爆麻子花红红的,像极了古戏中战将头盔上的红缨子。

爆麻子在我们这儿种不占大地块,只是在沟边路旁、房前屋后的空隙地零星种植。狗剩奶奶家是军属,她的大儿子、二儿子都在北京参军。她家的粮食够吃,也有些零散地用来种爆麻子。她家每年都种的,也差不多每年都腌爆麻子花。我和她家的小儿子是同学,每到秋后天气冷了,用罐头瓶子塞满,让她小儿子带到学校。那个时候,我们中午是在学校吃的,饼子窝窝头用书包背到学校,学校里给热热,咸菜也是学生们自个从家里带来的。然后学生们三个一伙俩个一帮的凑在一起吃,咸菜也合在一起交换着吃。我才有机会吃到腌爆麻子花的。那个香啊——到现在想想都要流口水。

一些盐,一些水,一些随手采来的菜叶子、菜果子,凑在一起便有了另外的滋味。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他们似乎更适应这块地方的天气和水土,似乎更享受此刻的太阳和风,他们不急不躁,没有过多的卑微与胆怯,从来都是从容淡然。贫穷不能限制想象力,更不能扰了他们的情趣与意致。哪怕脸如黄土地的颜色,心也似外面的麦子地那么开阔。

这就是北方,一群平凡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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