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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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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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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

   我习惯了宁静,已经很久了。

   我喜欢去那片熟悉的山野,听鸟鸣虫吟;喜欢到清凉的海边,去看阳光下粼粼波光;喜欢登郊外的山岗,目送夕阳在彩云中静静地谢幕。连出外采风也不愿意光顾嘈杂的地方,看来我已经融不进红尘了,这怎么行呢?

   哦,我好像已经挣脱了尘世,我有些忘记了。管他呢!嘈杂的尘世离我越远越好,尽管我根本也逃不出尘世,仅仅是幼稚的幻想而已。其实,我还是习惯了嘈杂,只不过我喜欢的是宁静罢了。

   如今,多数的时间是呆在我的小窝里,这是我能够得以清心的所在,窗户和墙壁隔开了外边的世界,最妙的是,在这门窗关闭的洞天之中,我能通过一条细细地线连接到大千世界的任何角落,去寻找一方能让我欣怡的宁静,我却有幸真的找到了!

   那是个不算太遥远的地方,一道从心灵深处流淌的甘泉,连同泉边的青藤绿草、山野林间都清清爽爽、明明净净地在我犹如一张薄纸的荧屏之上铺展开来,静静地,时有神韵清雅的古乐陪伴着。

   那是一汪清澈纯净的心灵世界,一片让我似曾相识的视野,我不清楚那种心境为什么会让我如痴如醉。许多追索都是掖在我心里没来得及让别人知道的。

   晚饭后,我习惯沏一杯清茶,在缭绕的茶香中,轻轻叩开那片心园,静静地品读那一行行清澈如涌泉般的文字;欣赏简约而又纯净的水墨丹青;领悟那双眸中去芜存精的世界。

   此刻,一曲“高山流水”正在空间里回荡,展开的画面是山岚起伏的名山大川,是主人游过的胜景。乐曲好像是在层峦叠嶂里传来的,清扬悦耳,时隐时现,声调舒缓,音色柔美。越过高山之巅,云雾飘过。息心静听泛音清澈,泉流淙淙,百鸟啼鸣。时而滑音滚弦,如瀑落幽潭,跌岩起伏。宛然轻舟过峡,惊心动魄。又如万壑争流,连绵不绝,令人回味。后来轻音倘佯,恰如轻舟已过,雾开云散。穿过一片清丽丽的水波山影,平湖如镜,柳暗花明。尾声清越,使人沉浸于“高山流水不息,千古知音难觅”的境界里,有余音绕梁之感。

   曲终,风景依旧妖娆,更有一缕馨香留在心里,我的心也如那片峻秀的群山一样平静了,渐渐地感觉那片心田是如此的圣洁,好像西域雪原,朗朗晴空,蓝天白云。空气也好像刚刚清洗过似的,莹净明彻,带着花香,沁人心腑。

   我就这样清清淡淡的守护着,以致只想静静地守护而不想去打扰那片心境,恭恭敬敬不敢去那里造次,唯恐在那片圣洁中遗留下一星半点的瑕疵而由此从我视野里消失了。

   茶过三巡,唇齿留香犹存。打开那片心园的另一页,一片荷塘莲荷正艳,曼妙多姿。“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青田碧岫。菱镜妆台挂玉,芙蓉艳褥铺绣”。

   突见一双睡莲懒懒的依偎在田叶之间,喃喃私语,妙趣横生。此刻感觉到有些倦意,抬头一看,挂钟已指向三更,起身步于阳台,窗外夜色安澜,灯火阑珊。

2015年12月16日写于旅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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