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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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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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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的话,狗都记住了

乡村的狗都是自由的。街道上三五成群的,狗来狗往。在这种闲散的交往中,有的狗成了朋友,有的狗成了恋人,有的狗还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后来,村里的一个狗叫,一村的狗都纷纷响应,这是兄弟情深,友谊天长地久。后来,狗生崽了,这是爱情的结晶。狗子们比人活的还滋润,代代相传,生命不息。

狗下一窝崽就是四五个。刚下的小狗,眼睛眯缝着,是粘连着,这时就要轻轻地给它掰开。当它迎接来第一缕阳光时,它会见证一个陌生的人的世界,也会创造一个新的狗的世界。

狗从小就跟在人的屁股后面,要吃要喝,如果要不到,就会出去在大街上寻找,它会在某个角落里,享受其他人家的残羹冷炙。到了夜晚,人都睡了,狗还不睡,人不知道它们都在干些什么,也没有人关心它们干些什么。你说狗,一个人一辈子,多么的孤独,白天要奉迎着人,晚上还有看家护院。人不理解它,它就晚上“嗷嗷”两声,向村子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吐露一下心声,述说一下寂寞。这也是狗之长情。

狗是挑食的动物,高雅的食物吃的香,人能吃的狗也能吃,低俗的食物也能吃的津津有味,狗就爱吃屎。狗是不跟猪抢食儿的,因为猪吃的东西狗的胃不消化,它也不跟羊拉扯,狗才不吃草呢,消化不了大自然花草树木的枝枝叶叶,比人强的地方就是能吃屎了。不要说狗的不是,我们不也常常拿狗来说自己人吗?“狗改不了吃屎”说的是狗,还是说的是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是,当你离家时,狗会前腿站立,后腿蜷缩,蹲在大门口,目送你离开。可能你都拐弯走远了,它还在那屹立不动,从这点上来说,狗是懂你的,狗是懂这个世界的,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人是有灵性的,狗也有。

人就是害怕狗哪天不再搭理你了,只恐那狗是释放了灵性,有了思想,看透人的心思了,人心被看透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在狗的有生之年,人说了多少话,狗就听你说了多少话。你跟它说话,它默不作声,但心里都知道。它拿着这些心里话,会去跟其他的狗去传话。所以人不能做坏事,说坏话,不然,自己的那些事儿,在狗的世界早就尽狗皆知了。这样,我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狗会在夜晚不睡,它是在想事情,把这一天经历的人们的事情都记下来。当有人靠近,它都会惊醒,这是多大的警觉,看来记人事可是一种提心吊胆的活计。知道的太多,心总是不安的。

也有那么些个傻狗,晚上人睡觉,它也睡觉,白天人都去创造世界了,它还在打瞌睡;偶尔有只花蝴蝶去草丛中采蜜,它也厚着脸皮去嘻戏,上串下跳,上气不接下气,张个大嘴呼吸,舌头和哈喇子都掩饰不住那傻样。狗的快乐,狗知道,人知道什么。

从村外看,一条笔直的土路延伸进去。在黄土地上的一条黄土路,坑坑洼洼,在遮天蔽日的杨树、桐树中间。村庄就在那里,当你眺望时,你看不到人,只能看见有些移动的小黑点,跟你朝天空看一只燕子或麻雀一样,我们只知道那是鸟,至于它们长着什么样的长嘴,披着什么样的羽毛,我们看不清,距离挡住了我们去正真地去认识它们,靠近他们内心的路。就如远望中村庄在晨雾中一样,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朦朦胧胧,是一副神秘又让人看不透的画。

眼睛看不清的东西,我们就去听它的声音。在村庄外,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人的声音是渺小的,在万物生灵中,鸡鸭鹅狗猫的声音压过了人的声音,它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从村子的南头穿越绿瓦树丛到达村子的北头,从弯曲的小道中间联通东头与西头。狗声响了,那是狗的村庄,鸡声响了,那是鸡的村庄,驴声响了,那是驴的村庄,这是家禽们的村庄。

当乡村里的鸡鸭鹅狗猫都从人们的眼界中默默地消失了之后,这个世界就成了一个孤独的人的世界。人们创造着科技,创造着建筑,创造着娱乐,创造着知识,相互的爱,相互的恨,人与人交互,挤挤攘攘,所有的一切来了,走了,没有另外一种生命的见证,也没有被其他生命记住。这样没有参照物,没有见证狗,没有见证猫,没有见证猪的世界,是无法证明是否是真实的世界。

人创造了自己的路,毁了千万其他生灵的路,最后也只能人类独自行走。

人,为什么认为可以主宰世界呢。我们是鸡鸭鹅狗猫中,以站立的姿态活着的一个生灵啊,我们都只是在大地之上,天穹之下。大自然才是万物之主吧,它能毁灭恐龙,森林,高山,大海,经历几亿年,让它们化为新的江河湖海,山峦河川。大自然同样可以颠覆人的世界,创造新的世界。我们应该对大自然尊重,膜拜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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