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 孽

一大早，大陈庄东面的小豹河边就聚满了人。

早上6点钟左右，在河边的泥土里挖出了一具尸体的遗骸，是在小豹河清淤工程中发现的。发现后，工地上的人就立刻拨打了110，县公安局接警后刑警队就开着警车赶了过来

警车在刚进入大陈庄的时候，就高高地亮起警灯，警笛声一声接一声，这种阵势大陈庄的男女老少是从未见过的，心里有一种害怕、紧张的感觉，同时又感到很稀奇。他们纷纷撂下手中的饭碗，从纷纷地跑到小豹河，足足人有二百多人。

现场早已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警察正在忙着拍照，勘察现场、取证，他们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他们一脸的严肃，照相机闪光灯一闪一闪的，警犬在地面上嗅来嗅去，把村上的人给镇住了，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此时竟鸦雀无声了起来，似乎害怕警察把自己当做犯罪嫌疑人，杀人犯！当然也有个别胆大的，在窃窃私语，说死者有可能是“小宠子”！

小宠子是谁呀？有的人表示疑惑，特别是那些80、90后出生的年轻人。而那些年龄邵大的村民从自己记忆库中很快地搜出了这个人。

小宠子是在二十年前的一天夜里突然失踪的。当时他大概是在三十岁左右，白天人还好好的，可是在一夜之间就失踪了，就像水蒸气一样突然从大陈庄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关于小宠子的失踪，庄子上流传着许多的版本。有的说是因为偷别人的鸡被人打死了，有的说是跑到云南带女人去了，还有的说是喝醉酒掉河里淹死了……

小宠子出身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如果还还活着的话，现在也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小宠子的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俗话说“养儿能防老”。特别是在二十年前的农村更是确信无疑。在大陈庄，这种理念在村民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在那个时候，每家每户如生不到男孩是不死心的，致使有的人家兄弟姐妹最多到有十几个。那时候也还不讲究计划生育，只要你有能力，肾功能全，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生。再说那时候养育子女又不没有什么要求，有衣穿，有饭吃就行了，甚至是光着精定，赤着脚丫也行，就像养小鸡小狗小猫一样的那么的简单。

从小宠子的名字就不难看出他在整个家庭中的位置，是百般宠爱集于一身！平时家中有什么好吃好穿好玩的都仅他一个人来。姐姐、妹妹们只能是在一旁看着。从小到大小宠子都是在这种溺爱中长大的，所以是个名副其实的“宠儿”！在小宠子上小学的时候都是他父亲或者是姐姐背着接送的，书包都不让他们背。小宠子学习成绩一直是很赖的，班中的后三名正常有他。当他上到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实在是念不下去了，就辍学在家。

辍学在家的小宠子，仍然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家中地里的农活他是从来不去干的，成天只知道在庄子上瞎逛，看人家打牌，执猴子（掷骰子），两口子吵架……哪家遇到红白喜事，他就会看上一整天。

等到小宠子二十出头的时候，父母着急了。因为庄子上和他同龄的男孩子都结过了婚，而他还是单身。这其中竟然没有一个媒婆登他家的门要给他“说女人”（介绍对象）的，按理说他家的条件也不差，有三间腰二软（半砖瓦）的正房，两间偏房，三间前屋。经济条件在整个大陈庄应属于上中等。可是就是没有上门们说媒，这点让小宠子的父母很是疑惑、着急。他们主动找到庄上的媒婆，媒婆总是说没有合适的来搪塞他们。

媒婆之所以不给小宠子说女人是有原因的。因为小宠好吃懒做的名声早已在外，谁家的闺女愿意找这样的人做男人呀！虽然他的父母能苦能累的，但又不能跟着他一辈子。那些有女孩的人家往往看重的是男孩子的自身的本事。所以一直到小宠子25岁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老婆。这下小宠子的父母着急红了眼，眼看着自家传种接待烟火就要断了，怎能不着急呢！娶不到儿媳妇，儿子没有老婆会被庄子上的人耻笑的。尤其是小虫子的父亲，心里愈来愈是郁闷、上火、着急，再加上看不惯小宠子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样子，他生病了，且是要命的肺癌！没过半年，小虫子的父亲就在绝望中死掉了！待小宠子的父亲死后，小宠子就变得更加无收无管的了。

小宠子的两个姐姐先后出了嫁，母亲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有严重的白内障，几乎是失明。家里的经济状况日趋落下，由原先的中上等变成了下下等。这时候就更没有人来给他说女人了。可是小宠子毕竟是个男人，且是个正常的大龄男人，其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

一年夏天，在小豹河洗澡的时候小宠子“强奸”人了！被强奸的人是庄子上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是现在的话说就是“鸡奸“。小宠子的那个阳物是从男孩的肛门插进去的。事后，那个男孩子的肝门红肿、流血，致使家长找上了门来。面对气势汹汹的家长，小宠子的母亲是一个劲地赔罪、流泪。最后还是答应给孩子治好病，并给了二十块钱的营养费，才了结此事。那时侯没有人到公社的派出所去报案，再说在人们的印象中也没有男人强奸男人的这种说法。

日子到了八十年代末期，小宠子的两个妹妹也都相继出嫁了，这时的他已是个三十出头的人了。由于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小宠子也就没有指望取上老婆了，母亲原本打算让两个妹妹给他换亲，可是她们是死活不同意。后来，由于小宠子无能力养活他母亲，他母亲就被他的两个姐姐接过去过了，小宠子从那以后变成了孤家寡人。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宠子还是像以外一样游手好闲，甚至是愈演愈烈，破罐破摔。整天只是甩着这个袖子从庄子的东头转到庄子的西头，碰到哪家吃饭了就赖着不走，哪家有红白喜事了，哪家晾晒粮食，就凑合着帮个忙，混顿酒喝，然后便是冥冥大醉回家倒头大睡。后来发展到，在没钱用的时候，他竟会去偷人家的鸡鸭鹅。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可是小宠子不，庄子上的家禽经常被他偷去到街上去卖。所以庄子上的人都很恨他，巴不得他死掉！其中，小宠子也被公社的派出所逮过去几回，当都因为罪名不大，说服教育后，人都又放了回来，最多也只是关上几天而已。

最后小宠子还是被大陈庄人的咒语咒住了，死于非命！

小宠子尸体被发现后，警察经过一些列的侦查、走访、调查，最后宣布小宠子是被他的妹婿打死的！其中的原因还是个“色“字惹的祸，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据他的妹婿交代，二十年前为了偷生孩子，他们夫妇俩就从老家来到小宠家过日子。起先，小宠子很是老实的，彼此间相处得还比较融洽。只是后来，发现小宠子望他妹妹的眼神有点不对头，似乎有点色迷迷的。就是这样他们也没在意，心想他再色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吧。可是就在一个春天的晚上，小从子不知是在庄子上哪家喝的酒，回家后就不对劲了，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有种欲火焚烧的感觉。也难怪他毕竟是三十几岁的男人了，且是在春天这个万物的复苏季节里，心里膨胀起欲望是难免的。错就错在他不应该向自己的妹妹施暴。在他强行抱住妹妹的时候，他的妹婿就拿起一只板凳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一下子将他砸死了！当天夜里，小宠子的妹婿和他的妹妹就偷偷地把小宠子的尸体埋在了小豹河边。

从那以后小从子就从大陈庄消失了。对于小宠子的消失，庄子上的人没有太多地注意，从心里上说人们还是把求不得呢！因为没有了小宠子，庄子上就少了一个祸害。所以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大陈庄的人早已经把他忘记了。

等警察查出真相后，大陈庄的人都说，小宠子的死罪有应得，有的老人说，造孽，造孽呀！还说，小宠子都是被他父母给宠坏的，要不然不会发生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

公机关裁定说，小宠子已经死有二十几年了，早已过了立案、起诉的时间。所以不再追究小宠子妹婿的刑事责任，无罪释放回家。

至此，小宠子命案也就到此有了个了解。藏在大陈庄人的心里多年的秘密和疑惑被彻底地解开了，压在小宠子妹婿心里的多年的石头没有了，也没有不必要再去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为了一个“色“字，小宠子白白地丢了自家的性命！多年以后，大陈庄的人也许不会再提及此事，大陈庄的后人更不会不会知道庄子上曾经有过“小宠子”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