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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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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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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湿地同眠

走到客房的阳台上,拉开窗户,想眺望夜晚湿地的景色,可是窗外时黑漆漆的一片,远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宾馆下面的水池里,依稀闪着灯光,有隐隐约约的芦苇在摇曳。今晚的湿地的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现在虽然已经是冬季,但迎面吹来的风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寒冷。空气中充满的草木和水腥的味道,这是一种久违的味道,只有在儿时的记忆中才有。我闭上嘴,用鼻子深深地把这种味道吸到肺里和心里,沁人心脾。今晚就开着窗户与湿地同眠吧!

我虽然是泗洪人,但至今没有一篇关于文章描写洪泽湖湿地的文章。恰恰有不少外地文人墨客来此游玩后,写下许多赞美湿地的文章。为此,我心里常有愧疚之感。我也来过湿地不少回,有的是独自而来的,有的是陪外地的文友来的。在游玩之后,也总想写点文字来歌颂湿地,谁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呢?何况湿地的景色的确很美,但又由于美丽的景色太多,又不知如何下笔,从何写起,所以迟迟未写。

这次我有幸参加“首届江苏省诗书画征文颁奖笔会”,大会地点就是设在洪泽湖湿地公园里的先春亭假日酒店。这让我有了对湿地有了深入、细致欣赏的机会,和她有了一次零距离、亲其肌肤的接触。

由于我是本地人,对路途比较熟悉,就没有开车前往,而是坐着公交车到达湿地的。

虽然是冬季,来湿地旅游的人仍然很多。公园外大门西侧的停车场停着十几辆豪华的大巴车,一群一群的游客欢呼雀跃,好不热闹。如果要是在夏季,来这里赏荷的人则会更多的,那时候的停车场会停满了车,用游人如织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进入湿地大门后我没有像其他游客一样,坐观光的“小火车”,而是沿着公园里弯弯曲曲的柏油路,前往先春亭假日酒店。因为这样可以边走边欣赏冬日里湿地公园里的景色。这么多年来,我很喜欢这种一个人无拘无束赏景的方式,因为这样遇到美景可以驻足欣赏个够,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虽然孤独但快乐着。

由于是在冬季,湿地里大多数树木只剩下枯枝,直挺挺地戳像蔚蓝色的天空。路两面也很少看到花草,只是偶尔能看到金黄色的菊花和娇艳的月季花。如果是在春季就能看到很多星星点点的梅花,娇艳无比的牡丹花、芍药花,夏天则是无边无际的荷花,碧绿茂盛的芦苇,是湿地游览的最好时节。而现在看到最多的是芦苇和残荷。

芦苇有的生在路的两边,有的生长在水里,他们生命力很旺盛,在这万木枯萎,百花凋零的冬季,还呈现出一片片黄绿色。湿地公园里有一万多亩的芦苇,形成芦苇荡,芦苇迷宫,这是公园里的主要景物。游人坐着游船在水道里穿越芦苇迷宫,有无线风光在前方之感。

芦苇分为两种,一种是芦竹,生长得高大、威猛,苇杆有鸡蛋那么粗,有三、四米高,顶端的苇絮是黑褐色的,有几十厘米,像是清人官帽上的花翎,高高地翘起;另外一种芦苇叫芦笛,苇杆纤细,还没有人的手指那么粗,大概有一人多高,叶子也比较窄,顶端的苇絮是一缕缕银白色,在傍晚的阳光中闪闪发光,看上去像是大雁的翎毛,。这时候的芦笛完全枯死掉了,和芦竹作比较,芦竹就像是个不怕寒冷的大男人,芦笛像是个怕冷的小女人,他们站在一起相得益彰,阴阳协调。

唧唧,喳喳,啾啾,呱呱……芦苇丛中传来各种鸟儿的叫声,有粗有细,有高有低,有长有短。突然有一只鸟儿从水面飞起,瞬间飞进芦苇丛中,不见了踪影。水面上看到最多的是野鸭,它们成群成对地在水面游着,突然飞起,又突然落下,发出嘎……嘎……的叫声。只可惜没有看到一只白鹭,在这个季节白鹭都飞到南方去了,只有等到明年春天才会从南方返回来,那时候千万只白鹭在湿地里飞翔,景象壮观,这是湿地里主要的景观。

路两边有的大大小小的荷塘,有着着数不清个残荷,灰褐色荷叶像无数顶黑色的毡帽漂浮在水面上。那无边无际的荷塘看起来像是个大大的兵马俑,那些枯荷像是挺立着的一动不动兵俑,好像在等一声号令,就可以出发。那些比较小的荷塘,枯荷稀少,站着稀稀落落的芦苇,在夕阳下,像是一幅幅水墨画……

晚上五点多钟,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画家、书法家先后汇集到了先春亭假日酒店。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全国知名的诗书画家。比如著名诗人孙友田,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学习过他的诗歌,可以说是读着他的诗歌长大的。他现在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但为了参加这次文艺盛会,他不远千里,从安徽萧县赶来。他看起来慈祥和蔼,没有一点大家的架子,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像是街头走过的一位普通老人。出自敬仰之情,我和他合了影。

晚饭后是笔会活动的时间,各位书画家在宾馆的会议室里挥毫、泼墨,各显奇艺。画家画画,书法家写字。我对书画是门外汉,只能看看热闹,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着,饱览了他们的各自作品。我请江苏省大众文学会副会长、中国散文家学会理事吴关辉先生赐我一幅书法作品,字的内容是“无语闻香”,这是我即将出版散文集的名字。借此机会得到先生的墨宝,心里是乐滋滋,暖融融的。先生平易近人,儒雅风趣,这是我第二次接触到他,第一次是在“江苏省第三届大众文学颁奖”会上,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吧!

笔会过后,各位诗书画家回到了各自的客房休息,这时候的宾馆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我本以为今晚难以入眠,因为今晚参加了一次难得的艺术盛宴,心里一直在激动着,欢愉着。人睡在床上,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要是平时在家里,窗户关得再紧,也能听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声。呼吸着从窗户外飘来的源源不断的湿润润的新鲜空气,不一会儿在不知不觉中我就进入了梦乡。

湿地也在沉睡中,今晚我与湿地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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