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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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昨晚大伟和他的宝马X6在十一点前赶回到了家里。从市区到家里足足有一百公里的路程，可是大伟短短地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大伟把汽车的马达开到了一百四十马，其目的是为了早点赶回到家里。大伟想早点赶回家的意图很明确，那就是不让老婆黄英对自己不产生怀疑，能早日原谅自己。
（一）校园里，美丽的恋情
大伟和黄英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认识的。当时他们是同班同学，都在省城南京的一所粮食学校里上学。大伟是苏北人，黄英是苏南人。大伟虽然貌不惊人，但有着北方男人的豪爽和义气。黄英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纤纤身材，吴侬软语。大伟吸引黄英的地方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是他豪爽直率的性格和一身的文艺气质及才能。大伟会唱歌、会画画、会写作、会摄影，且写着一首漂亮的毛笔字。在学校里曾经举办过个人的书画展和摄影展，在校园的文学刊物上经常发表些朦胧的爱情诗。
那时候学校里的的少男少女似乎都很文艺，三毛、席慕容、汪国真、舒婷、北岛等人的诗歌在同学当中广为流传。学校广播在课间里总爱播放着港台歌星演唱的一些流行歌曲，如《一剪梅》、《大约在冬季》、《青青河边草》等。女同学整日抱着琼瑶的小说不放，有的甚至是在上课时还在偷偷地在看。有些多愁善感的女生往往还会被里面曲折的爱情故事感动的流泪满面。有时候甚至把自己想象成故事里的主人公，去期待一场美丽的浪漫的爱情。
在这种校园氛围下，大伟和黄英开始恋爱了。那时候学校里的的恋人不像现的恋人一样的大胆、开放，往往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似乎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大多数恋人间只是限于书信来往，用纸条传情。最多是在晚自习后，偷偷地到学校里的一个僻静地方牵个手或者来个拥抱、亲吻一下，有很少去偷吃禁果的。而放眼如今的大学生，不谈恋爱，不同居，几乎早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大学四年下来，还不知谈过几次恋爱，换过多少个“片子”呢！
记得大伟第一次抱着黄英亲吻是在三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学不久。那天大伟在学校里成功地举办了个人书画展和摄影展。白天去观看展览的学生特多，男男女女足足有上千人。每当黄英在人群中听到有人对大伟的书画及摄影作品赞不绝口的时候，心里总是油然地升起一种自豪感和幸福感！认为自己是找对了人，更加认定了大伟就是自己这一生中注定的白马王子。那天晚上黄英就主动约了大伟，约会的地点是在学校操场后面的柳树林里。
约会的一开始是无声的沉默，后来还是大伟主动牵起了黄英的手，然后就是一阵激情的拥抱和亲吻……在激情和冲动之后，他们互相心理平静，舒服了许多，就搀起手来围绕着学校操场的塑胶跑道散起了步来。
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他们要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毕业后双方的去向问题。按学校以往的惯例，毕业后的学生大都要回到原籍。如果他们各自回到原籍，就意味着分手，结束这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如果要继续地恋爱下去，能最后走入婚姻的殿堂，就意味着一方要作出牺牲跟着另一方去。大伟显然需要回到自己的家乡泗州县。因为他是家里的唯一的男孩，他上面虽然有两个姐姐，但迟早还是要出嫁的。这意味着他要承担起家庭的经济负担以及赡养父母的的义务。苏南的经济不知要不苏北富裕多少倍，还有黄英的父母都是国家公务员，家里经济条件也都是非常的好。所以黄英的父母根本不会同意她到泗州工作的，更不会同意她嫁给草根出生的大伟。因为大伟的父母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绝对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而那晚黄英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毕业后一定会随着大伟到泗州工作，即使是父母坚决反对也不行，还说她这一辈子可以离开父母，但不能离开大伟等云云。最后感动得大伟一个劲地流眼泪。就又一次把黄英抱到怀里，一个劲地亲吻……那晚他们第一次发生了性关系。黄英把自己第一次献给了大伟，是在学校操场旁边的柳树林里。他们的激情感染初春的小草，一个个都从泥土里探出了头，远处的野猫也在一个劲地在叫春。那晚黄英很兴奋，初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性福！
时间过得真快，枝头的杏子熟了，地里的的麦子也黄了，意味着学校里又要送走了一届毕业生。毕业联欢会是在学校的东面的大礼堂里举行的。那天晚上，黄英和大伟共同演唱了陈明真的歌曲《明明白白我的心》。他们唱得是那么的投入，歌声迎来了阵阵的掌声和喝彩声。大家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当时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个少男少女！
（二）挫折中，富裕了起来
毕业后的黄英随着大伟来到了泗州城，虽然父母表示坚决的反对，还说要和黄英断绝关系，母亲甚至是以死相逼，可黄英还是死活不回去。为了爱情，她表现出了义无反顾。这一点感动了大伟多少年，使他在以后的生活中心甘情愿地为黄英做了许多的事情，说这一辈子他对黄英永远会不离不弃的。他们婚后的生活虽然不怎么富裕，但家庭平平安安，夫妻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着实也让黄英过了好几年的幸福生活！婚后第一年的秋天，他们便有了女儿——婷婷。婷婷遗传黄英的成分比较多一点。所以天生就是小美女一个，聪明、健康、活泼、可爱！
但是好景不长，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他们所在的粮食部门国家进行了体制改制，粮食经营被推向了市场，粮管所由原先的国有变成了股份制。在新一轮的用人机制中，他们夫妻双双下了岗。当时对大多数人来讲“下岗”无疑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因为打破了他们手中的“铁饭碗”，使他们从此失去了固定的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有的人因此而感到失落，终日变得郁郁寡欢，一蹶不振。而有少数人，在这场市场经济变革的浪潮中，很好地把握运用了市场的规则，狠狠地赚了一大笔，成为了社会上的宠儿，朋友中的骄子！他们是非常的富有，有的甚至拥有着上百万、上千万的资产。于是全国各地涌现出现了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大大小的“老板”、“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大伟就是属于其中的一员！
下岗后的大伟，利用自己掌握摄影艺术的才能，在街道上开了第一家的影楼。黄英则在旁边开了一家打字社，后来发展成了“大伟文化传媒广告公司”。影楼的生意刚开始是不怎么红火的，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审美意识也在不断地提高，在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也越来越注重追求精神生活了。来影楼拍婚纱照的、个人写真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影楼每日的收入都在千元以上。广告公司在黄英的打理下，经营运作的也是特别的好，街上的各式各样广告牌，以及大大小小的店面的招牌几乎都是他们公司做的，甚至是政府机构的一些大型商业活动也都交给公司进行策划、运作。公司每年的收入都不低于一百万元。大伟和黄英变得非常的富有了。早在两年前，他们就在泗州城里买了一幢360平米的别墅，还买了一辆宝马X6。
生活变得富裕了，本身应是件好事。特别是像大伟和黄英，当初他们几乎是白手起家的，是经过一路艰辛打拼过来的，其中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这一点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体会得到。但富裕的生活也会容易使人迷失自我，丢失最初追求的方向，容易变得纸醉金迷，陷入光怪流离的人生陷阱，也会忘记了当初说过的承诺和誓言。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在大伟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三）现实中，迷失了方向
大伟变了，变得爱贪图享受，变得不思进取，现实中，他迷失了前进的方向。生活中他经常出入城里的大大小的饭店、宾馆、KTV、洗浴中心……回家后他总是对黄英说，这些都是做生意的需要，还说要想把别人手里的钱变成自己手里的钱，就必须要把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除了送钱送礼物外，还要经常请他们吃饭、唱歌、洗澡，甚至是去找小姐。对于这些黄英都是看得开和理解的，她不心疼钱，只是提醒大伟在灯红酒绿的生活中，能抗得住诱惑，不要迷失自我就行了。大伟表面上对黄英的话是言听计从，给人的印象还是那么的老实本分，安分守己，其实暗地里做了许多对不起黄英的事。如去找小姐，包二奶，找小三、小四什么的。到后来发展到“沾花惹草”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必须的一部分。看到漂亮的女人他就走不动路，总是要想方设法地弄到手。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黄英做的，黄英一直都还蒙在鼓里。
在大伟众多的女人中，让他一直迷恋、舍弃不下的女人叫“萱草”。萱草是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天生丽质。一头泼墨似的飘逸长发，窈窕纤细的身材，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会眉目传情，说一口准流利、动听的普通话。她说出的话总会让硬朗的男人浑身变得酥软。恰是因为这一点，电视台安排她做了情感节目——“泗洲夜话”的主持人。每天晚上不知多少男人都守候在电视机旁，迷恋在萱草的成熟、美貌和温柔、细语之中！
大伟第一次见到萱草本人的是在自己的影楼里。那是个春日的傍晚，大伟正在店里为一对新人拍婚纱照。这时门外走进了一个风姿卓越、风情万种的女人。虽然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但皮肤还是那么的白皙、发亮，似乎要一触即破似的，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随意地披在消瘦的肩头上，纤细扭动的腰肢似乎会说话……她是大伟有生以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大伟的心魄顿时被摄住了，后来还是新娘子连续的叫喊声才让他晃过了神来！
在后来紧张而又心跳的谈话中得知女人就是“萱草”，是市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此次是从市区慕名而来想拍个人写真集。用她的话说就是在自己青春即将逝去的时候，抓住青春的尾巴，拍下自己美好的形象，留作以后的纪念和回忆！那天他们谈话的内容很多，如关于拍摄的时间、地点，相片尺寸的大小，装帧设计，室内外场景的布置及外出采风等等。毕竟彼此都是搞艺术、文艺的，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一直到太阳西沉，新月升起，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谈话。首次见面彼此都给双方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印象！
前期的拍摄工作大部分是在大伟的影楼里完成的，后来又到了“洪泽湖湿地”进行了外景拍摄，整个拍摄流程进展的很顺利。也许是大伟在萱草美丽外表、成熟风韵的刺激下，不断迸发出创作火花，拍摄出的照片萱草都是非常的满意，他们的心情一直处于浪漫和愉快之中！随着拍摄时间的延续，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流、接触也越来越多，各自心里对男女之间那种天生的欲望也愈来愈强烈，最后终于像火山一样的爆发了！
（四）激情中，忘记了誓言
萱草的写真集中有部分照片需要到她家中拍摄，是大伟为精心她设计的一组“生活照”，是以“随性”为主题。在几天前萱草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到服装店里买了几套时尚的新服装，在城区最有名气的“红地毯”美容美发店里，把头发重新打理了一下，那圈圈的大波浪又为萱草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气质。那晚萱草还精心准备了一份“烛光晚餐”。一是为了拍照，二是想和大伟共度一个浪漫晚上。这么多天下来，她对大伟确实产生了好感，特别是大伟身上表现出来的艺术气质和那种男人的浪漫情怀，都在深深地吸引着她。说真的，几年来她没有对一个男人动过心思了，特别是和前夫张宇航离婚之后，似乎对所有男人都死了心。
张宇航是市政府一名官员，平时很少有时间呆在家里，整天都在为追逐名利而紧张地忙碌着，每天晚上也都是深更半夜才会到家里，所以结婚几年来，萱草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家中孤独地度过的。这一切萱草都能原谅了他，男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俗话说“夫贵妻荣”嘛！可是令萱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张宇当上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以后，她不仅没有感受到“荣”而是蒙上了“羞”。因张宇在外边有了小三，是一名刚毕业的漂亮女大学生。萱草知道后，毫不犹豫地提出和他离婚……
正当萱草沉浸在痛苦地回忆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大伟准时赴约到了。大伟似乎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的外套搭着一条咖啡色的围巾，长而卷曲的头发似乎上过发胶，深邃眼神里透露出无限兴奋与欲望。萱草先帮他脱去了外套，然后倒了一杯柠檬汁给他。稍作休息后，他们便拍摄了起来。萱草在大伟面前不断地更换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时装，做出各种撩人心扉的动作及姿势，或舒适安静或骚动妩媚或迷离烂漫。整个拍摄过程中，大伟都在竭力控制自己心里燃烧的欲望，萱草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只是笑而不语。大伟膨胀的欲望在烛光晚宴中彻底爆发了，也许是张裕葡萄酒的催化作用。酒壮英雄胆，也可以壮男人的色胆。看到萱草薄如蝉翼的连衣裙下若隐若现高高耸起的胸部，还有她红润的脸色，迷人的眼神……大伟再也控制不住了，就一把抱住了萱草，急切地亲吻起来，浑身上下肆意地抚摸着……萱草没有作任何的挣扎和反抗，因为这也是她早已期待的事情，何况她是个三十出头离过婚的女人呢？她很饥渴，迫切地需要性！于是他们的热情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从沙发转移到了床上……
那天晚上大伟怯生生地回到了家中，看到黄英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他开始后悔了。想起黄英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跟着自己来到贫穷落后的泗州城，婚后跟着自己又是吃了那么多的苦，特别是在下岗之后，不知遭到多少人的白眼，后来和自己一起艰苦创业，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今天的一切……整个晚上大伟的思想都处于无限的后悔与不断地挣扎中，关于他和萱草的事到底要不要对黄英坦白，认错，请求黄英原谅自己？黄英一直等到女儿婷婷从学校放晚自习回到家中，吃完饭洗完脚上床睡觉，才疲倦地回到卧室中。这时候大伟呆呆地躺在床上，黄英以为他生病了，就摸了摸他的头，疼爱地问，怎么啦？这时大伟再也忍不住了，就翻身下床“扑通”一声跪在了黄英的面前，向黄英说明了一切……
黄英起先只是呆呆地站着，似乎在听大伟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后来在听明白了之后，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大伟说自己做错了，自己不是人，请求黄英原谅，保证以后不再发生……。黄英没有再听他继续说什么，只是痛苦地流着泪望着楼上的天花板，然后就抱起被子蹒跚地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黄英和大伟都一夜没有合眼，各自都想了许多。第二天早上，黄英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为女儿做好了早餐，等女儿上学之后就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脑子中混混沌沌的，一片空白。这时大伟起床悄悄地来到客厅里，轻轻地坐到黄英的旁边，把昨天那些后悔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黄英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说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大伟的，但为了女儿她不会和他离婚的，只是以后她不会像以前一样去关心他疼爱他了，也不会去约束他管他，包括他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双方只能当做是同屋里的陌生人。
黄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就像当初她离开她父母跟随大伟到泗州城时那样的固执与坚决。他们这样无情无爱的生活又维持了有三年多。女儿婷婷已经上了大学了。每天大伟回到家里，面对的都是黄英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两人总是默默无语地相对着，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无比的冷清。后来有时候大伟真希望让黄英能同意和他离婚，但黄英就是始终不同意，晚上她的身体也不让大伟碰一下，她反锁着门一直睡在婷婷的房间里。
在男性柯尔蒙的作用下，大伟身体里的雄性激素分泌得越来越多，这又迫使他偷偷地回到了萱草的身边。昨晚他就是和萱草一直温存到十点钟，才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
黄英早已经睡着了，大伟悄悄地走进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