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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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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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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的虫鸣

已是大暑三日后,天空仍没有下雨的迹象,树上的知了被热得叫不出声,只是趴着、望着树下的过路的人。

晚上,晓芳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一会儿用脚踢踢凉席,一会儿又用手拨拨床帘,心里正烦闷。白天没有乱叫的知了,不知何时飞到了窗前,积蓄了一天的嗓子,终于在此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晓雨更加烦躁了,索性不睡了,拿把椅子,揣把蒲扇,走到坝子乘乘凉,降降火气。坝子上还残留着地气,给人闷热的感觉,但偶尔会有一丝凉风吹来,让人有点念想和舒心。

“诶,好无聊啊!”晓芳心里边念叨,边打了一个哈欠,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哦,还有月亮,“外公这时会在干嘛呢,还会在大晚上的犁田吗?”晓芳的思绪被拉回到十二年前,也是一个夏日的夜晚,这样的月亮,周围还看得很清很清,有树、房子、还有田。

十二年前的晓芳,还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住在外公家里过暑假。那时的她,大胆而乖巧,好像什么都不懂,好像又懂得什么似的,十分讨人喜。七八月份的夏天是一贯很热的,屋内热烘烘的,任凭怎么吹风扇也不管用。这正是苞谷成熟的季节,堤坝上晒满了苞谷,一个个龇牙咧嘴的“黄胖子”整整齐齐的。晚上,外公把床搬到堤坝上睡觉,说是外边凉快。

这是晓芳最喜欢的一件事。这样,她既能躺在床上不动,但一抬头,也能看见好多好多的星星,还有青蛙呱呱的叫声,虫鸣声,还有,嗡嗡的蚊子声。为了晓芳不被蚊子咬上一个个粉红色的小包,外公特地在床铺旁边点上蚊香。晓芳看星星累了,但就是不想睡觉,就赤着脚,一下床,就能踩到“黄胖子”。于是,她又玩起来,边踩边数,苞谷是滑的,偶尔晓芳刚踩上它,就会东倒西歪,但是,她有保持平衡的好办法,即使摔一跤也没关系,一点也不疼,还很有趣呢。

夜越来越静了,晓芳不知不觉也睡着了,她睡的很香,手里还拽着被子。不知怎么,她突然惊醒了,起先,她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十分不清醒,一睁眼是天,还有月亮。“外公”她喊了一声,却没人应答,晓芳坐了起来,身旁没有外公的影子。于是,她急切的呼喊了几声,不知所措,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不一会儿,外公回来了,他可能是听到声音了,也可能是在担心着什么吧。

外公急匆匆地回来了,她拍打着晓芳的背,“怎么啦,做梦了吗?”“没有,你去哪里了?”“我在犁田呢,你快睡觉吧,要是害怕,我把小黑牵到旁边。”这时晓芳注意到,外公的裤脚还是挽着的。外公把小黑狗牵到旁边的树下,“乖乖睡觉吧,不要怕,小黑在旁边呢。”“你为什么要去犁田,不会看不见吗?”那时的晓芳很困惑,她不明白大半夜还能看得见。“不怕,我有手电筒。”“我陪你去吧,我睡不着了。”晓芳摸摸外公的手,于是,外公牵着晓芳的手,搭着电筒,去了田地……

知了还在聒噪地叫着,晓芳看了看前面的坝子,没有苞谷。其实,现在的她,已经记不得很多事了,她记不得那天晚上的田地的景象,似乎自己是在梦里陪外公去了田地,似乎也没有去。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晚的月夜的虫鸣,还有蚊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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