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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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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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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上、下)

自传体纪实篇

一、我的童年(上)

之前,长辈们絮絮叨叨向我们讲述他们的童年往事,从小到大,一个甲子过去,时光轮转,到了我们絮叨的时候了。

我觉得能够赶上建设新中国、奋斗新时代,真是幸运;同样也见证经历了许多事情,历历在目——重要的是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快得风驰电掣,国强人自豪;

我觉得在有生之年,能够讲述一点自己的人生故事,特别是童年的回忆,真可谓是莫大的幸福——重要的是人有责任、善担当、做好事、解难事、办实事,利益面前难得取舍、难得糊涂、难得投入付出,把吃亏当便宜、知行合一、坚韧先行,无悔自己的人生。

我觉得生命中有一种支撑自己精气神的矢量,父辈传给我,而我又在不知不觉中传给了下一代,潜移默化终身受益无穷的传承——重要的是诺守自己的人生格言:“社会是个大家庭,我爱我家,牢记宗旨跟党走,读书励志,生命的价值在于不停歇地求索与奉献,天道酬勤膂力。”

我出生的那一天,母亲特意从上海回到浙江余姚四明山麓王阳明故乡的外婆家生下了我,满月后不久,赶上了我国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后期的大跃进,母亲将我托付给老家的外婆后便回沪上班了。

带我的外婆个子高高的,是个清清秀秀丽丽、善良勤劳大度、可爱可亲的人,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时,我的外婆就是村里第一个把我母亲和大姨妈送到学校读书,再把这两个读过书的女儿,嫁给当时在上海打工技术手艺精湛的英俊同乡,随丈夫到了上海大城市定居工作,开始新生活的睿智之人。

我的外婆40岁起就开始烧香念佛,遇到忌日就闭门不出,饭也不吃地静心念佛,家乡的余姚笋干菜冲汤、清蒸或炒年糕,年年岁岁不改舌尖上的口味,一直活到96岁。82岁那年她还在家乡纺纱织布,带上新弹的厚棉被,独自坐上列车到上海给母亲,那新棉被盖在身上,柔柔软软像有外婆暖暖的体温似的,惬意极了。

而我外公的身世更是传奇,听老人言,长矛造反(咸丰初年反清农民起义的太平天国军)路过浙江老家时,见只有7岁的太外公——即我外公的父亲可爱喜欢,顺便将其带走到了江西后,被一对老夫妇收养长大。

18岁那年,养父母要为其娶妻时,太外公因梦见亲生父母叫其回家而惊醒,其养父母得知后很善良,给足了盘缠让他回老家与亲生父母团聚。于是,太外公就这样一路走啊走,走了足足一个月左右才到自己的老家门口,可家门紧闭破旧不堪、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门前那个做年糕的大石臼依稀能记得。

乡邻们得知后赶紧通知在外帮佣的老母亲,这才知道太外公的老父为了找儿累倒已不在人世。老母也离家出走,时隔十多年后太外公的老母亲,看着风尘仆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儿子,悲喜交加。儿子回家,母以子为贵,其老母亲自然也有家可归,太外公娶妻生子,这才有了我外公。

我的外公言语不多很敦厚勤劳善良脾气好,外出时,成天背着一个鳅笼,走过路过田间河边小鱼塘,总也不放过那些小鱼小虾黄鳝泥鳅河鳗等,就这样,我的外公种田养家,田里的禾苗绿油油的,家里的门前屋后也不空着,蔬菜瓜果结满了院墙。

而我的外婆就在家里纺纱织布,洗衣做饭,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村里十二位乡亲凑齐了结个汇,每人一担稻谷,轮流十二个月,最先帮衬其中家境最困又急需用度的乡亲,而外婆总是把自己排在最后第12位才轮上,嘴上还喃喃自语地说道:“大家先来,我不急,不要紧的。”乡亲们总夸我外婆貌美善良气量大福气好。

六十年代我国自然灾害期间,家乡发大水淹了田地,家里也进了水,我穿着木拖鞋,大水浸没了我的小腿,外婆见了赶紧把我抱起。虽说我只喝了母亲一个月的奶,不在上海父母身边长大,是外婆外公等亲人们用家乡的米粥、笋干菜和老土布把我哺育长大,从未让我挨饿受冻。我是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到6岁多。

如今我已步入老年,却从未忘记小时候穿着木屐奔走在家乡的石板路上,一次又一次跌倒爬起;打着赤脚奔跑在家乡的田埂小道,一次又一次用盐巴搓揉腿上的蚂蝗叮咬;坐着木盆靠大姨妈家的郑长茂二表哥边游泳、边推划在浙江余姚北滨江路家门前源于四明湖的姚江水中,一次又一次用手激浪采菱等等,只是因为启蒙读书的事,这才让自己的人生发生了变化与转折。

一、我的童年(下)

因为家乡小孩早读书,儿时的小伙伴上学了,我很孤独,也常常跟他们去上学,可到了学校,老师不让我进教室上课,于是,我只能在教室外的窗跟,听老师讲课,没有课本书笔,就拿树枝在大地上比划,看不懂的字,先用认识的字部首比划记住默读,小伙伴们围起来笑我傻,“想要读书为什么不与大人讲?”我也觉得自己笨,只是他们的讥笑倒是提醒了我:“对呀,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上海父母亲身边,为什么只有我这个女儿却不能在父母身边读书成长?”

“ 我要读书,我要读书”,我拉着外婆的手,哭喊着要读书,可是,外婆却将我带到她念佛的人家里,让她们给我的双耳串耳洞,说是女孩子大了可以戴耳环,不然就后悔来不及,可我却反复挣扎地求外婆要去读书,外婆说她到学校去问过,因为我是上海户口,不能在浙江当地上学,而上海的小学生读书报名年龄是7足岁,妈妈身边有哥哥,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弟弟要照顾,我只能在乡下外婆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我就是嚷嚷要读书,外婆没办法,带我到小伙伴们读书的学校求读,学校不同意,只好带信给父母,让我8岁回到上海,可因为是虚岁未到上海读书的年龄,于是,只能在家买菜做家务带弟弟,拎水倒马桶洗衣做饭,晚餐前还要为父亲买点黄酒,养鸡赶鸭。

有一次,我和隔壁的女孩一起到赵家花园农舍的河边捞浮萍,不慎落入河里,吓得那女孩直往家跑,而我却在水里稀里糊涂地爬摸着双手紧紧抓住河底的树根,从河对面的一棵杨柳树底下上了岸,河泥黑咕隆咚地裹在身上的我,连奔带跑地带着捞好的浮萍回家给鸭子吃,是好心的邻居大妈们带我到给水站,冲去身上的河泥黑浆后,帮我用家里的热水洗了澡,这才没有感冒。

事后,我就在家旁边的小河边,插上一根杨柳树的枝条,没想到,几年后,这根枝条渐渐地长出了嫩芽,茁壮成长为一棵大树,而大树底下,成为人们遮阴乘凉讲故事聊天的好地方。

按照家乡的习惯,我在家乡出生后,外婆托嫁到城里的大姨妈,为我找了其隔壁人家的亲戚做顾房娘,也叫寄娘,她有七个儿女,对我挺好的,顾房娘很善良勤快,她家住在城里有电视塔的山上,郁郁葱葱的竹林,成为他们家人日常制作竹椅竹竿和竹篮的主材,顾房娘常常将自己纺纱织的老土布染成漂亮的颜色,为我量身做衣服鞋袜,记得印象很深的是我8岁回上海读书直到小学毕业,一直穿着顾房娘给我做的衣裤,坐在父亲单位出资的职工子弟小学课堂上,学习成绩特别优异,只是身上穿的老土布加上一口宁波余姚家乡话的我,只要一开口,时常被同学们嬉笑,却又深受老师同学们的喜爱。

因为我的家,就在现为宜川中学的职工子弟小学斜对面小河边,家的后面是一大片无花果林,紧挨着的就是解放后新盖的工人新村,放学后的男孩们喜欢到那大树环抱的绿地踢足球玩耍,居然也耀出了一名前国足明星;

河对面是赵家花园的农宅与美不胜收的广袤花海田野,还有那成熟了的红红的枸杞、黑黑的桑果走过路过随手可摘着吃,花园里的老奶奶和老伯伯看见我们笑眯眯的和蔼可亲;

当然啦,我们这些孩子们,时常也会三五成群地帮这些河对岸的老农动作利索地采摘毛豆、帮助扎花等,回家时,老农们也不会让我们空手而归,这些毛豆蔬菜比起菜场买来的要新鲜多且糯口好吃,还省去了排队买菜的时间。

秋天到了,女孩们站在花农们连杆一起割下的菊花堆上,采菊当毽踢,那种花团锦簇的美丽与柔嫩飘逸的芳香,随着女孩的歌声与毽舞跳跃的柔美,这种人间仙境,与宋代王安石《咏菊》中的“院落秋深数菊丛,缘花错莫雨三峰,蜜房岁晚能多少,酒盏重阳自不供”的孤独情景真是不可同语。

那时候,我的家就在上海两个区一个县的交汇处,门前屋旁是个丁字马路,穿过屋前马路紧挨着母校后门一大片空地的不远处,有个陈家私人花园,好大好大的一片,全栽了腊梅,我常常跑到园子里去抓蜻蜓与萤火虫,并把它们放在我的床帐内,到了晚上,隔着墙壁,听着邻居家的收音机播放,看着蚊帐内的蜻蜓与萤火虫起舞,心中充满无限的美好与憧憬;

我每天早晨很早起床,排队买菜、到校开教室门,把同学们的课桌擦干净,再到操场上跑完步回家后,在家门前用两条长凳搭块门板,坐在家乡带来的小竹椅上复习功课;

同学们见了羡慕极了,那小竹椅渐渐地成了同学们的专利,他们陪我复习,一起去上学,年年暑假上午的小小班,同学们喜欢在我家及我种的那棵柳树底下做作业写毛笔字诵读课文、打牌玩耍钩衣织物做手工活等,老师们路过见了也会常常停留指点,并把教工活动的戏剧影票给我和同学们去欣赏,那是我童年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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