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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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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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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传体纪实篇 四、腾笼换鸟记(1—5)——4、2化茧成蝶、凤凰重生

变化真大啊,不久前,我到上海市位于重庆南路复兴西路上的思南公馆休闲游览,乘车途中路见我曾经在此工作多年,带领职工最后一个搬离此地的原建国中路10号公司厂房及其办公大楼。这里曾是旧属法租界的一片旧厂房,解放后,成为上汽集团所属"上海汽车制动器公司"所在地,2003年后,由于企业重组,留下了这七栋旧厂房,那充满工业文明时代文化沧桑韵味的厚重砖墙、林立管道、斑驳地面,已然腾笼成为上海8号桥1期的文化创意园区,将位于建国中路10号及其马路对面的25号之间架起了天桥长廊,建筑群各栋楼的楼层之间以天桥连接,使这片改建后的旧工业厂房由此成为一座桥梁。而我们作为上海这座城市那些改革开放前的过去和现代、当今国内外的时尚、创意、文化和设计以及世界各地来往穿梭于8号桥文化创意园区人们的历史见证人,当年我与职工们为之努力奋斗的工作经历及其曾经的那种付出与担当,顿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心绪犹如浦江潮涌。

2002年5月,上海汽车制动器公司党委决定:将所属建国、丽园工厂党组织合并为公司第五党支部,办公室就设在位于上海市建国中路10号与成都路沿街交界的公司总部办公大楼的二楼(现为上海市8号桥文化创意园区),整个建国工厂的厂办、财务、质量管理、技术部门与新组建的公司第五党支部包括工会等所有管理技术人员等连我在内精简至仅剩4位同事,合聚在一个统间办公。

而此时的原建国工厂厂长待退休之后,组织上再也没有派人续任,原丽园工厂厂长因为厂内的主要生产项目中德合资后,他也随之搬移到建国中路8号软管生产线上主抓现场管理,两个厂合并组建的公司第5党支部,就由原丽园工厂厂长李国强、现在建国工厂生产一线班组工作的原丽园工厂市红旗班组领班司一民与原建国工厂党群负责人的我等三人组成,公司党委任命我为该党组织书记等。

由此整个公司在上海市中心的所有工厂一线党政工及其生产业务管理的跨度不仅加大,而且工作要求更高难度增大,管理范围不仅局限在上海汽车制动器公司所在地建国中路10号与25号之间的建国工厂软管、拉索、硬管等生产大楼 (现腾笼换鸟为上海市8号桥文化创意园区),同时也包括上海市丽园路501号——原丽园工厂未合资的数控机床精加工生产车间及后勤服务保卫管理部门等。

为此,办公的场所及其办公桌椅及橱柜资料等,全都从马路对面的建国中路25号拉索生产大楼后面的原建国工厂小办公楼,由办公室仅有的4位同事(其中三名是女性),硬是从二楼楼梯上肩扛手捧到楼下,然后再用手推车穿过马路,从电梯里搬进再搬出,然后再用手推车沿着长长的走廊,曲里拐弯后才能将这些物件搬到新的办公室。

幸亏前述的党员王师傅与车间的朱浩达等工人师傅们,他们目睹了我们的困境后,一点也不用招呼,就自发奋勇地上前帮忙,关键时刻鼎力相助,如此实在的工人师傅们,至今我仍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2002年底与2003年初是个跨年交的寒冷冬天,就在上海最冷的那一天,企业在青浦召开了外协质保会议,公司几乎中层以上管理技术人员赶去参加,而企业可能又要精简工厂职工的消息引起工人的不满,生产一线的数控车间等因未开空调寒冷透顶等现象可能成为企业精简职工用工制度执行偏颇等问题爆发的导火索,矛盾一触即发;

为此,公司本部的一名职工在我耳旁,悄悄向我透露了工厂职工们近日内可能要订大巴到市里联名上访的消息并要我保密这件事,使我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建国中路10号办公大楼,迅即联系了几名工厂党群骨干,赶到丽园路所在工厂对面的华联超市,一下自费购买了数箱牛奶,并联系厂内的食堂,请师傅们赶紧设法将牛奶拆包加热后,在寒风冷冻中快速慰问数控机床生产线上及其正在生产操作的职工群众,以这种极致的“雪中送炭”温暖职工,化解可能发生的职工群体上访不确定事件。

因为消息来源的不确定与所谓的保密,于我而言,只能另辟蹊径,托人带信给相关领导,尽快派人将车间空调打开等,因为企业很多管理技术问题,不是我所能环顾左右的,许多未经证实的消息也不能上下说透,企业与职工的矛盾一触即发,绝非送牛奶驱寒如此简单了事,今后如何直面,牛奶事件于我而言真的是刻骨铭心,国企何去何从?引起我更深层次考量。

果不其然,紧接着企业召开了职工代表联席会议,HR部门提出了议案,确定扩大精简职工企业内待退休制度范围,其中特别针对管理技术岗位上的女职工45岁作为工人提前退休的议案在会上读了一遍,尚未来得及思考,坐在我对面的总经理就点名叫工厂一线代表谈想法,举目一望,满座仅我一人,来不及弄清这是怎么回事,看来”牛奶“安定的企业用工风波,不是空穴来风,我这是不说也得说的事,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便不假思索地冒出了三个字“不公平”,“为什么?”总经理直接问我,“我们公司所有职工都享有职代会规定的企业内原岗位待退休权利,为啥管理技术岗位的女职工不能同等对待?”为此,总经理沉思了一下,见有人附和,当场表态“同等对待”后迎来掌声一片。但我知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了事,这份议案在具体执行时,肯定会出幺蛾子。

如果说职工欲群体上访消息使我彻夜难眠,倒不如说这件事让我痛定思痛,这两年工作特别难,我能够坚持下来,全靠企业党群组织与党员骨干职工们的支持,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上海建国中路10号及对面的25号我所在的生产大楼及其办公室将被整体出租,也就是现今的上海市8号桥1期文化创意园区,国有企业怎么啦?“腾笼换鸟”这是社会变革的大势所趋。

2003年初春,春寒料峭中的我,带领上海汽车制动器公司工厂党政工管理技术班子仅有的4名办公室人员,最后一个离开建国中路10号企业注册所在地,已然成为建国中路8号桥1期文化创意园区前世今生的历史见证人;

而在我们搬离前,公司所有的管理部门及生产车间,早就撤离到上海市丽园路501号——原丽园工厂所在地,有的生产线又随新的合资项目落户到了嘉定。

而这一次,为了企业的需要和发展大局,真可谓是三进三出,我又要从建国中路10号撤出,回到丽园路501号原丽园工厂所在地。

家家都有一本生活处事难念的经,但是有国才有家,国企的这些职工们,就如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国家连续三年遭受特大自然灾害时,我的母亲听从父亲劝说,作为党员干部家属,带头从全民企业退职后,靠挖河泥打临工、逢年过节还要义务为军烈属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养家过日子那样,在企业职代会规定特定时间段所实施的职工按原岗位工薪规定打折,保障其在职职业状态的待退休举措,已然成为企业发展需要和“腾笼换鸟”为上海市8号桥文化创意园区建设大势所趋与所为。

同样至今,我们的许多国企职工尚且能识大体,舍己利而为之,党员干部怎能因此置身而除外?!人的一生可以把吃亏当便宜,但在大事面前不能糊涂,这是尊严与责任,也为自己求得心安,做事先做人。

那是17年前“非典”疫情前一个月的2003年3月,公司党委书记兼总经理王耀光亲笔在我的《上海汽车制动器公司职工企业内“工厂党支书、工会负责人”管理岗位待退休审批表》上签字“同意。”

由此我只能以自己有限的能力与方式,验证职代会联席会议议案因异议修正通过的结果,以维护企业内管理技术岗位女职工原岗位待退休的合法权益,赢得权益上的保证与时间上的缓冲。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年后,职工们真的坐大巴群体上访点名举报,集团派出了工作队,纠正了企业管理层面诸多问题,按企业职代会规定到达年龄的公司中层以上干部等,由此具结办理了职工企业内待退休手续。

丽园路501号的厂房又被整体出租,成为新的文化创意园区景观地标,而上海汽车制动器公司所在地——建国中路10号及25号腾笼换鸟为上海市8号桥文化创意园区,回到丽园路501号原丽园工厂不久,整体搬迁至闵行颛桥及至嘉定的安亭期间又几经变迁。

如果说化茧成蝶是中国古代一种历经艰难终得美好的传说,倒不如说用凤凰重生描述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企员工所处那个年代 牺牲担当义无反顾、负荷交叠不断追求、提升自我执着敬业的职业生涯与全新工作领域精神风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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