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畦

去年国庆期间，我30多年前的大学同学娅娅乔迁新居，邀我去她家，帮助其打理那新居院子里靠东南边高过我头顶的木栅栏与半块砖高水泥砌成围栏的一块几平方米空地。栅栏外是上海市中心繁华都市里的一片花园绿茵与参天大树，栅栏内是娅娅新居的一个大院子，院子中间搭了一个透明厚实的顶棚，铺了地砖，还有一个水斗等，即可预防高空抛物，又能便于晾晒衣被，还可打扫洁净、植绿浇水，可谓一举多得。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块大都市市民家园里的小空地，让我想起了儿时寄养在浙江余姚王阳明故居的外婆老家院子里的瓜果蔬菜和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篇著名散文中描写的泥墙根中的无限情趣。

这不，我和娅娅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围裙与口罩，她拿铁铲，我用剪刀，对着空地上的杂草竹根碎石树叶，进行了清理与松土，只见那碎石树叶下面的虫子蜈蚣，沿着木栅栏与墙根，四处乱穿逃奔，我让娅娅赶紧叫其侄儿到小卖部买来了苏打粉，给这块小空地消毒杀菌施肥等，老天格外帮忙，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中，已过花甲之年的我俩，兴趣盎然地在这块空地上，种上了我带给她的香菜、豌豆、彩椒、石榴的种子与树苗，并在靠近木栅栏的泥地里，将我从自己住的花苑里植下的枸杞，剪了十几根枝条，按一个手掌的高低与距离完成扦插。

而春秋两季是枸杞扦插最好的时节，这枸杞扦插成活率很高，记得我从浙东老家回到上海启蒙受教育时的赵家花园，那真是一个大花园，我的家、工人新村与学校就掩映在腊梅、无花果、桑树、黄杨木林、菊香丛中，河对岸的花海农田与村舍栅栏，都是枸杞缠绕盘根错节，开着小红紫花，叶绿生青带有小刺结着小红果的植物，护家看院筑篱笆的。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春采枸杞叶，名天精草；夏采花，名长生草；秋采子，名枸杞子；冬采根，名地骨皮。”春日里，枸杞的嫩叶也称枸杞头，即可炒菜食用，也可作枸杞茶，与香椿一样，是春天特有清香的树上菜；而到了秋天采获的枸杞子，则具有降血糖、抗脂肪肝与动脉粥样硬化的作用与功效，枸杞可谓浑身都是宝。

今年春节期间，我又到娅娅新居，令我感兴趣的还是她院子里的小菜畦。哇，冬天爆冷，我与娅娅植下的彩椒与石榴树苗已冻死，豌豆苗长得老高，也经不起天寒地冻雨雪交加，唯有木栅栏边处的枸杞小树苗与散在墙根处的香菜，一簇簇的长得郁郁葱葱。这枸杞，即耐寒又耐热，生命力真强，看来清明时节已能采叶，今年就能看它开花结果，怎不让人心悦神怡！（注：2021年3月26日发表于第513期上海《黄浦报》，获《2021年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