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

老兵

作者：孙胜罡

有些人，有些事，当你用心地去体会的时候，你会洞察到那些表像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些东西，真的会让你很震惊，很感慨，很感动……

前段时间，参加一次朋友的聚会。本来，我只当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聚会来着，可当我按照朋友说的地址，来到聚会的地点，才发现那是一个在小胡同深处，一家招牌很小的小酒馆。进了酒馆儿“小包间”见到几位聚会的客人后，我才弄清楚，原来这次聚会的主题是“战友会”。我一时间竟然被这次小小的“预料之外”所惊诧了。我心里不仅嗔怪起叫我来的那位朋友了，心里不住地说：“你说你呀，你们战友聚会也叫上我来干嘛呀？我也没当过兵啊！”

都说“战友情，最深情”，我从这位朋友和另外几个人的言谈举止、说话的口吻中早已觉察到了这些，那简直可以说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的了。

寒暄中，我知道了我那朋友和另外几位我没见过的人他们都是行伍出身。其中，我那位朋友是在军队考上的军校，转业时他的级别升到了正营级。另外一个人，是位名副其实的“战斗英雄”。听他说，他是从敌人的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的“老兵”。其他的两个人，当年都是做过军队后勤工作的“领导”。

我暗暗叫苦，怪自己没有打听清楚就被我那“盛情如火”的朋友来邀请到了这里。我心里寻思着，自己是不该来参加他们这个聚会的，这个场合真的不太适合我来的……

还好，他们的性格都很豪爽，没有把我当成“局外人”来看待。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也渐渐地融入了他们这个“特殊的小圈子”里了。我觉得彼此沟通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而且还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点需要交流和攀谈的。

交谈中，我被这位眼前的“战斗英雄”，那位老兵的经历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在席间娓娓地讲述了自己在青年时候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在老山前线激烈战斗的场面。

当他讲到，看到身边的战友们方才还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只在一瞬间就倒在血泊中壮烈牺牲了。生命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此轻而易举地就会失去，如此快速地就可能地永远消失，了无痕迹……

他说着说着便已经泣不成声，哽咽连连，几次停顿下来，泪如泉涌，无法把想说的话再继续倾诉下去了……

我赶紧用面巾纸给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可是丝毫也不管用，他的泪像止不住的狂风暴雨，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能理解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我想，那些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而壮烈牺牲的战友，那些留下伤残的战士，那些甘愿献出生命去的，无悔自己宝贵青春年华的，可爱的指战员们，在保家卫国的战斗中，他们献出了太多太多了……

老兵终于渐渐地从悲痛的情绪中平复了下来，他看着我们几个人都泪水盈盈地盯着满桌子的菜在发呆，谁也没心情再吃上一口，他略带歉意地微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呀！真是对不起，刚才也不知怎么了，我没把控得住！”

为了缓和气氛，我们几个人连忙对他说了些安慰的话，接着又各自展望了一下对于明天的愿景。

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那部电影《高山下的花环》，那里面的战斗场面来……。稍后，我压低了声音问老兵：“您现在过得好吗？”

他把身体后仰，让后背紧靠在椅子背上，抬起头，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语重心长地说：“我很满意的，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和平环境，国家对我们退伍军人的生活这么优待，吃的、穿的、用的都很好，我们的生活是越过越好了！”

他停了停接着说：“以后咱国家会越来越繁荣昌盛，我们的日子会更好的！”

我看到他说话时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炯炯有神，那神态是一种英气勃发，充满幸福和满足的样子，那样子仿佛有当年参加战斗时的那种振奋和骄傲的劲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