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怪柳下看风景

风徐徐的从旷野上吹过

用力地喘一喘气

大地上的怪柳就醒了

绿色的叶子轻轻的摇曳

枝头轻轻的挥一挥

怪柳的命运与其他树种是不同的

它们用奇形怪状的姿态

向大地、水和人们不屈地展露

怪柳的命运其实是迥异的

被泥沙击伤了根须，被风拦腰斩断的枝头

一旦葱茏起来，便难逃被收割的厄运

被老人们折枝编织筐篓，贴补家用

被孩子们掳走折成柳笛，随风吹着

其余的以铺天盖地的砍伐，落入炉灶

等待最后的发落

时过境迁，呵护让它们重新有了温度

在努力出人头地，

每一棵都是生动的影像，有的像舞动的人

有的像好斗的鸡，跳跃的马……

在丛林的最深处，在清晨枝叶凝结的露水上

在人们欢愉的笑声里

走着，走着，从暗淡走向了光明

走着，走着，就闻见了烟火

在欲望，风声和歌曲之间

在奔跑的那一回眸

在那黎明，那深夜，那太阳

在绝望中看到的希望里

大地上，一个生命的重量

背负着，走过四季

走向另一个平常的祝福

或许挣扎是最纯情的告白

是因为还活着

或许走出自己的影子

就能看见叶子，往下落

连同它的枝桠。它们相继，贴近泥土

“又是一年了……”

在树下的羊倌，一边叼着烟袋，一边喃喃低语。

风转过身子，又取下怪柳枝头一片叶子

落在羊倌的头上。

如今，他和那棵怪柳一样被岁月侵蚀

弯下的腰身，疼痛在记忆里惊醒

努力想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