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寒霜也就无所谓了 （组诗）

1

残月无力地，遗失在寂寞的天空

归还了黑夜，明亮

我没有刻意苦思冥想

一首弄醒睡眠的诗

一个环卫工，哈着霜气，骨头嘎巴嘎巴响

有人从身旁匆匆走过

把身影斜进了昏黄的灯光里

把一个个栅栏，钉在地上

让道路发硬

灰色的水泥罐车里，注满火焰

多少重石浮水，随风而去

喜鹊身上的残雪在消失，但灵魂与羽毛上的冰在融化

看到过往的骑着单车的人，他们总有奔赴不尽的远方

适可而止的一些眺望，与那些远方若即若离

空阔的街头，唯有风还在一遍遍翻捡

抛下的一地落叶

漫步吧？等一等今天的朝阳

谁能回答那只站在树梢的鸟，现在飞向了何方。

2

穿过人行道，有一对夫妻推着箱子在路边上犹疑。

我隔着栅栏喊，只有墙壁回应。

他们大声说话，实际是争吵，说到老师的补课、家长会

昨晚忘了带回的儿子的红领巾。

一声咣当，一个打开的车门，就不见了。

一截栅栏倒下，谁能隔着几尺的寂静听见？

他们紧靠着彼此坐着……

似乎被一个刹车失灵的车与同向行驶的车挤在一起。

半明半暗的火一声叹息

当身体扑向地面

撒向地上的酒水，映红了半个天空

卖酒的，碰上了醉酒的？

那些暗藏在心里的气，穿过路上的烟

一缕缕的随风散去吧

再端着酒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再大的寒霜也就无所谓了

3

一只流浪狗

独坐在荒凉的草坪中央，

等着什么，也许是骨头

也许是阳光。

我也在等着，小狗跑向了哪里

云朵来了又去，阴郁

前两天下了小雪，然后风起，

狂刮，把残存的雪吹干了。

碰见小区的一个老人在抱怨，孩子们都感冒了。

灌木丛空洞，有叶子落着

看着这片空空的草坪，风扫过，尖啸。

用弯曲的风向，有着挪移石头的力量。

一群麻雀觅食，流浪狗还在雪退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