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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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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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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尽落英为秋而醉

不知何时,秋天的风一吹过来,一会儿,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吹黄了多少草,摇落了多少花。草原的景色一片金黄,放眼望去,那草卷铺展连绵不断,那山岗上敖包的高处,竟是草原的敬畏的高处。喇嘛诵经祈祷,人们跪拜祈福。  

啪,啪,鞭子声响了一下,又响了一下,我的马在草原上驰骋不停,跑在虚幻的尽头。我身上有许多灰尘脱落,掉进看不见的杂草里。  

咩,咩,叫声就这么一声,又一声。叫声里,老阿妈的羊群有多少羊羔降临,我听见羊的叫声,剪刀声、笑声响成一片。  

我看见草地上蚂蚱飞翔的飒飒声,小鸟从草丛飞出去的声音。  

我看见那些在草原上挖掠金矿的人们与同一个血腥故事里走了出来,还有一只狼从草原的洞穴里溜出来。此刻,我听见许多声音沉落下去,最后变成寂静、无声。  

我站在毡房前扶马而立,风吹散了几朵蒲公英,在绒绒飞舞的花絮中,用一片秋叶遮住了小窗,留下一个背影走了进去,把纷繁的世界关在门外。  

我打开天窗,一缕阳光从天窗落在我的身上,此刻,有多少缕阳光落在身上?纯洁的白,对这个长久地陷于灰暗的毡房,拥有了自己的一份牧人生活的味道和温暖。曾经拥有而不幸失去的纯朴返回来了。  

那壁上挂的牛肉干,有些许的光泽,也有几分浑浊与咸涩。一个被拉长或者压扁的衍生物,像所有屠宰的牛,在临死前的哞叫,不是老阿妈渴望的圆满,却又带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和遗憾,连同老阿妈的梦、老阿妈的渴望,总是不能自已。  

那地上的奶桶,洁白的牛奶,血一样的灵魂,水一样的归宿和命运。不是有多高贵的产品,也许,什么都不是,那是生命的血液。像生命一样脆弱,一触即浊,一腐即馊。那时牛奶里的浑浊与酸涩,全都埋入土中。  

只是有一样,无法埋掉。那就是套马杆的畅想,藏在老阿爸眼里的梦想。那是老阿爸信马由缰,放牧草原,男人本色。那是英雄的,是智慧的,那马背民族有梦的时代,做了一辈子的梦。  

既然老阿爸依然有梦,那个草原妹妹乌兰琪琪格也应有梦。从草原,到都市,许多年过去了,梦一次次在她曾经美丽的花朵上燃烧,心里结了许多疤痕,虽然落英缤纷,满地青春的碎片,积叶成秋。生命的美丽,永恒的梦。  

青春的梦,走不回的青葱时代,我已走进人生的秋天,那曾经的酸涩和甜蜜,何尝不是我的付出和回报。我带着青春的梦,和梦的酸涩,从科尔沁草原走来,在都市里闯荡,总有一种漂泊的感觉。那是生命对于美好的渴望,美丽的期待,以及追求中收获的欣喜和失败的遗憾。梦,有时是一触即碎的水泡儿。  

静夜,我听见空中流星坠落的声音。这迷人的光芒划过天空,也是一个灿烂的死亡过程,流星的痕迹划过我的思想深处。划过的瞬间,照亮了我对生命的想象。  

躺卧在草原的一角,都市的游离处,正是置身于思维的纷繁的想象里,这个瞬间里包含着无穷的命运。而我的女儿并不想象这些,在这个时间里,她正在与同事用手机聊天,传递交流的信息,缀连起都是琐碎的事。而此时,我的马在圈里,正在打着喷嚏,蹄子不断的刨着地,一弯月挂在寂静的夜空。  

从落英纷繁里,灵魂深处的爱恋,终是为秋而醉!(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财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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