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最初的记忆

1

阳光照亮了门楣，滚烫

漫舞的风敲开谁的窗

深情地唤醒，

树枝摇曳了昨日的故事，

草有一丝缱绻

擦肩而过的意念

踏着爱的古韵走来

荡起情丝一片，无法言述

要允许人间还有这样一种际遇

一个失去自由多年的亲人，重逢，拥抱，饮酒，弥足珍贵，

手持一个被生活不停磨，比酒擦洗更光滑的杯子

而今想起仍是恍如昨天的哨音

一定有人在树下思索，一片叶子飘飞，经年，寻寻觅觅

人间依旧，一夜的醉

一碗大骨头抻面，盖不住这来不及愈合的伤口。

望着白云，拂着斑发，数着最初的记忆。

2

在高空所看见的，一切的事物

飘渺，它却如此真实地存在。

舷窗外的风啊，不可测

气流横过，坚不可摧的事物

瞬间变得跌宕颠簸，岌岌可危

有隐隐的雷声，皆可被说服，取消偏见，不无谓的恐慌

一片片云朵，正欲竭尽全力地盛开

直至粉碎

飞机在渡我，也在渡云，在飞行中，再次相遇

再辽阔的天空，我也只是蜷缩在方尺之间

铁了的心，却愈感自己的渺小，留在梦中

一瓶矿泉水，一个火烧，一袋干果，

感到亲切和满足

一直想知道的一切，人和天空，以及

万物的真相，我毫不在意

灰色的云很快消失，山坳里的湖水似乎很久没有流动

幸好天上的太阳我真的摘不下来

幸好我懂得冷暖的人，仅一秒钟就触摸到它的温度

慢慢地放眼望去，大地大美无疆，山峦静默

没有不被忽略的事，我抬头一笑。

3

就是琢磨怎么想吃像样的食物

相隔两千里的两个城市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驴耳朵长啊，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与举子坐在“驴脾气”，都没有了脾气

时时想起田野，碾道和以及被埋在土地里的父亲，

总觉得赶马车的父亲要比赶驴车的高人一等

把驴字写在纸上，如果多看一会

就会站起来

再喝杯酒，驴就会说话，会跳高

还会喊，“驾，驾”，不能再看了，再看，我会流泪

柔和的眼睛，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

一曲马头琴的旋律，流过身体的河流，是万马奔腾的蹄声

这惊人的节奏中暗藏的神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