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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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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8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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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一隅,想到了驴

想到了驴,这从昨夜在“草原驴肉涮”想到的

驴是古老的家畜,李时珍说:驴脸长,额宽,耳朵像长矛,夜晚呜叫的次数与更次相应。

驴鸣似哭,马嘶如笑,是不是歧视?

唐代诗人贾岛骑着毛驴,一边吟哦,一边敲门,不知不觉到了长安

被誉为八仙之一的张果老,倒骑毛驴,打着竹板说唱,一日行数万里,休息时将驴折叠藏于巾箱。是不是一种梦幻

驴子是乡村的主要畜力,驴拉车是老本行,坐着小驴车赶集,拉庄稼,走村串户,红缨鞭子一甩啪啪响

驴压碾子,蒙着一块黑布,围着碾子一圈一圈地转,慢了就用扫帚把敲打两下,驴一激灵,打个响鼻就快了起来

当坐骑,丈夫牵着,媳妇骑在背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是那么幸福,骑驴看唱本是多么惬意的影像

还有画家德拉罗升创作的拿破仑骑着黑驴,衣衫不整,扣着一个扣子的越过阿尔卑斯山的画,深得拿破仑认可,成为“前摄影时代最传神的写真”

宰相刘罗锅说自己属驴,敢于谏言治国良策,而汪精卫自称“我是驴,一头忠实于党国的驴”,却是一头卖国的驴

又与库尔班大叔骑着毛驴去北京,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不仅是乐观的心情,也是对驴的赞扬,是有多么大的反差啊

毛驴的坚韧,勤劳,以及无所欲,但不是傻,愚昧和虔诚。

电影《生命是个奇迹》里对那头巴尔干毛驴,肃然起敬。驴能为爱情自杀,真比世界上大多数人性情潇洒。

《伊索寓言索引》说,驴子遇到狼,就说脚上扎了根刺,请狼先拔去,以免狼吃它时舌头被扎到.狼信以为真,专心寻刺,却让驴子踢伤而逃,如小时候,我一次骑驴,用鞭子抽打,结果尥了一个蹶子,就把我掀翻在地,右胳膊也脱臼了,真是不可轻视呢

驴有好活计,唯一是驴脾气,是最要命的,顺毛摩挲才行,喂点胡萝卜会更好

正如我当木匠的二大爷,就是这样的人,技术过硬,艺术高超,只要别人指手画脚,他的驴脾气就上来,放下刨子罢工了

然后沏茶倒水,热上一壶酒,乐呵呵地,不知疲倦,工艺漂亮

想起驴,就想起那些喜欢过的驴,一起走过的乡村,爱了认了就会 一路走去。想是驴亦知四季,懂冬,是驴蹄一个劲地敲打着农耕的帝国。

万里江山,驴也入画,凝聚着乡村的生活,驴是无辜的,有了驴,才有了乡村的众多黄昏,这种表现是不是更具古典

现在马都放南山了,那驴还有没有用武之地了,是不是很悲凉?!

有驴要向天再借五百年,沿着大漠,戈壁,草原,河流,山川,放驴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驴已成为黄金家族,甘愿为刀烹,驴肉,驴骨,驴胶,驴杂,浑身是宝,骑着毛驴奔小康。

听着丁丁老板的具数驴珍,“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涮的是驴肉,煮的是面片,吃的是火烧,生意好着呢!

喝上一口汤,饮上几杯酒,是自己的王,我仍想象骑着毛驴坚实地活着,在大地上行走。

“半夜西风半身影,梦中骑得雪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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