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来到这个城市二十多年了,从未感到的焦虑
都夏天了,都小满了,一点夏天的感觉都没有
总是刮风,下了几滴雨,躺在沙发上睡觉能冻醒了
这几天又开始热了,老家旱的种不上地,东北森林热的着了火
青城难得有晴和的天气,想去看看山水,瞧瞧大青山
南坡的绿和翻天覆地的城市
心情和天空一样阴郁,用什么来医治身体里的灰暗。
流水、树木和尘土
美丽总是瞬间的影像,我们对很多事物
看法相似。比如旅行,独自一人
去看风景,别处就是风景
不是世界大不大,想去看看那么简单
此时,蓄积在天空的云朵远游了
至于天气,说变就变,神圣的苍天和虚脱的黄河
正在喘息,城市里的事物陈旧得更快,变化的也快
光辉从大青山的峰顶升腾
2
我走在新华大街上
我曾将它,比喻为城市的长安街,年深日久
宽敞敞的。夜色里挖掘机轰鸣
新建设的地铁,让路途改变了秩序
一群异乡人,影响着一个城市的根基
他们在挥汗如雨,信仰动不动摇不重要,他们固执的自信
胜过我向上的目光,这说明地铁跟市民中间
有一片稳定的空白区域,不规则的便在地下呼吸
低头,为了更高的仰视,
未来,两分钟就可以穿过
有人却用了一生,或许更长
3
城市的树多起来了,花也开得灿烂
那些曾经的杨花柳絮,散发着低暗的气息
低处纠缠着,拿扫帚的环卫工人走来走去
一夜之间,街旁的花树就换了,簇拥着
风吹过,花树起了一阵波动
环保工人早早来了,小小的疑惑,小小的波动
扩散到街面上。午夜总有些声音
让人不安,枝丫摩擦声也大了起来
像一只鸟的喘息。
4
城市的厕所,也多了起来
在城市的一角,孤伶伶立在道路那端
似乎是在告诉我城市的孤独。我不知道
我只能这样,城市给了那些流浪的人解急的场所
不会再出现“此处禁止大小便”,在身边找不到的
城市里有需要的人群和真理
我想,那时,身体有一块难以言状的“包袱”落地
在哪儿都一样。望久了的山峰
那山便会像一个人,呆“方便”了的地方
就会留在那里。可是却有人,偷走了厕所的换气扇
易了主了,街道的厕所变了味
那又有谁家,人也变了味呢
5
脚手架搭起,蜘蛛侠在楼体涂抹
撤了,是清理杂物的时候了
混乱,如果从更大的一个范围看
便有了美感,临街的楼宇统一于颜色和亮度
街道的走向,风格的一致
那些线条,带有锐度,谦虚地缩成了一个点
无须建筑师和设计师,抽象成浮在城市幻影
直到现实的惯性为零。只有公司的霓虹广告
在街道上不断地推近、拉远。深入那一个个方形屏幕里
捕捉内涵。有深度的事物显现在平面上
6
城市的街道越来越宽广,路越来越窄
看见树叶、飞蛾和车辆在同时舞蹈
在大地的血液中,城市又像老式的火柴盒一样狭小
拥挤的街道,连声音也在反射
车辆远远近近,树影和人影
并随之流动,将街道不断地重新分配
但并不超出表面而独立存在
一把洋伞、书包在鼻梁处标出注意的焦点
又用红绿灯将双眼和车标组成的三角
维护秩序的交警有序引领横穿马路一个个小学生
没有人类的眼睛,事物也会自己呈现
7
在如意河
夏日的夜色彩斑斓
音乐喷泉,有点像蒙太奇
音乐与水系的谐振,归咎于美丽的印象
导致夜晚也有了多重的光茫
按照河面大小分配的场景
并不对称于观众的心灵,吐出各种形状,倒映在不同年龄的游客,水一般干净的儿童
跳来跳去。
城市夜晚变得像厚厚的瓷瓶
涂上了油彩。
我伸长脖子窥视,幽灵显现在光影里,形象糢糊。有可能混淆的易碎的视觉
最好的效果是将人影,水雾和音乐重叠在一起。
我的手冰凉,出着汗。河的尽头
灯光的梦幻……
8
夜的街道上,不再是烟熏火燎的
烤串的都进了屋,客人也进了屋,干净日子的呼吸。
坐在小饭馆里,吃烤串,喝啤酒,
啤酒冒沫。像冒泡的鱼。我琢磨着这个词
偶尔会有一些意义的片断出现,像包厢里隐现的影子
灵魂总在迷朦的天空中。
是像月光、星星,还是像黑暗一样消失
啤酒和烤串一起吞吐,一个个铁签堆积,吐出一道道小溪
一直扩大到街边
9
街道麻雀多了,这是好的征兆
城市的绿化面大了
看着一只麻雀在街道上,树上,电线杆子,草丛里,像自由的王公
只是没有自己的巢,
是一个个游伴,又是舞者。
正如我一样,离开隆起的田埂
斜着肩膀走进城市
在风雨中向更高的山峰呼喊,声音斜飞回来
像雨打的麻雀,已习惯住在城里,在城市的角落编织梦想
像一个个绅士。
我试图说出些什么,但总是徒劳
我闻到身体生锈的气息,拿起伞把敲打,不时走出来,在阳光下晾晒
10
还是谈谈爱情吧,进入五月是结婚季
我同学孩子结婚,朋友孩子结婚,同事结婚
我都代东,每一次代东经历了爱的仪式,也经历了爱的体验
爱不容游戏,崇高的仪式
原则统摄一切。更多的时候
感觉不到真实的爱,只在某些时刻它才显露
像露出木板的钉子那样固执,比如房子、车、职业、工资
金钱和权力虚构了爱情,但我不敢虚构情诗
至少这样下去,至少落得为“代东”献身
可孩子们是无辜的。在爱情与婚姻之间,在个人自由和责任里
把一切写到梦里的爱情,仍是个纸老虎
经不住现实拷问,风吹雨打,更经不起烈火燃烧
爱情每天都在发烧,爱情“价”更高,婚姻也在涨价
让父母头发白色,脸色灰绿,或铁灰。它更像漫画:隐喻和象征,抽象拔高具象
最有趣的是,老乡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
写了一首爱情诗,发来微信说受我影响。
(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财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