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听到《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首歌,清音袅袅,灵韵深澈,犹如天籁之音,令人感动不已,就想起我遥远的家乡,泪飞如雨。草原,父亲的草原,男人的草原,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常常问自己,我的草原到底有什么,是什么迷恋了我,使我对他生死相依,心情依依,是辽阔,还是壮美;是蓝天白云,还是绿草花絮;是羊群马队,还是劲舞烈酒。草原是美的,美得让人心醉,美得忘乎所以。但仅有美丽还不足以让我迷恋,美丽仅仅是他的外衣,更深层的东西就是称雄夺势的强劲、纵横驰骋的气魄、自由放任的心境。荒凉中开出花瓣,静默中生出豪气,孕育着无际的时空,这就是草原男人的人格魅力.。
有一个声音从远古传来,激荡着他的豪迈的召唤:“草原的勇士们,我们是草原的主人,我们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牛羊,我们要把大地收管。”每一个草原人都熟知成吉思汗的故事。据说他生下来的时候,手里就握着凝血,这便注定铁和血将是他一生的旋律。那时草原上各个部落的首领,都佩服他的伟大和神勇,于是纷纷归附。成吉思汗用他的智慧、英勇,激发了整个草原无限的骄傲和最大的激情,战旗猎猎迎风招展,铁骑如秋风扫落叶,又如大浪淘沙一般,由东向西,从北到南,横扫整个欧亚大陆,建立了世界上版图最大的草原帝国,留下说不尽的故事和传奇。那个时代,群雄角逐,烽烟四起,天下只属于铁血豪胆的英雄,大雕永远是天空的霸主,苍狼永远是草原的领袖,震耳欲聋的铁蹄声永远不会磨灭。成吉思汗不仅是草原人的祖先,更是草原男人的偶像.
历史不断的变迁,人性艰难的蜕变。豪迈和强悍,仍是草原男人最显著,也是最自豪的性情。他们的血液里涌动着勃发的力量,骨子里浸透鲜活的野性。只要在草原上,你都会看见男人们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御马如儿女,来去快如风”,他们手里拿着套马杆,打猎、驯野马,与风赛跑,不时在空旷的草原上呐喊、高歌,纵马悠缰,雄姿勃勃,气势高远,主宰着草原的灵魂。他们天性勇猛剽悍,所以时刻留着最硬的鞍子。如果你到草原上寻找男子汉,不要问男人的岁数,要看他磨破了几副鞍子。那就是草原的真正的男人。
最能展示草原男人雄姿的莫过于“那达慕”大会,那达慕大会在夏秋之交举行。是草原人民在长期的游牧生活中创造和流传下来的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文化活动。初秋的草原,正直湖碧草绿,牛壮羊肥,男女老少身着绚丽的节日盛装,骑马乘驼,赶着装饰一新的勒勒车,拉着蒙古包、皮毛、药材等物品,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沉浸在一片欢悦之中。那达慕”叫绝的项目有赛马、摔跤和射箭三种,俗称“男儿三艺”,那达慕始终充满着欢乐、喜庆,只有亲临其境,才能真正体味到草原男人别具一格的智慧、力量与健美。
当太阳从天边缓缓的落下了地平线,把最后的余辉映上天空,夕阳返照出漫天的彩霞,把巨大的阴影留给了草原。雕塑般的马群、牛群、羊群在夜色中低吟,青草慢慢的呼吸、野花静静的开放,草原越发空旷,幽深、苍凉,令人心生敬畏,冥冥中生出几分悲壮,给草原上一切生灵以强烈的震撼。女人们摆好奶茶,奶酪,炒米,奶酒。给男人们倒茶,好像男人们的辛苦、挨饿是她们的罪过,那份殷勤和关爱令星光失色。面对茫茫草原,升腾着一腔滚烫的热血和苍凉的豪情,男人们会弹起马头琴,女人们唱着民歌,在苍穹下酣畅地歌舞,用呼麦的方式低沉吟诵,响彻四野,生灵敬仰,把草原搅得热闹非凡,唤醒草原的神灵,男人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草原给予人们无比宽广的空间,是充满圣洁神灵的天空,由草原男人主宰着。草原的男人在草原走着,似乎从未停止。每年要转场,给那些羊、马、牛找新的家园,这时男人们骑着马,女人和孩子们坐在勒勒车上,只有车轮碾轧大地的声音,吱吱呀呀,时断时续,不停的走着。从秋到冬,从冬到春,无论风刀霜剑,还是酷暑严寒,草原始终静默着,充盈荒野的只是鞭子的呼啸,而不是草原的呻吟。草原因广阔而博大,因静默而坚韧。静默是一种力量,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恰似草原男人的咏叹调。男人面对阴谋和背叛,就是扬起鞭子和利刃。
人之高贵不在于外表的华丽,而在于内心的宁净,在于对万物的敬畏。草原的男人习惯了为受伤的羔羊弯腰,习惯了为丢失的马儿疾首,习惯了在狂风暴雪中挺胸。始终把自己当作一座火山,外形依然是平静依然,而内心却是热烈如火。草原永远不止碧草蓝天那么美丽,还有风的狂野,恶狼的侵袭,外来的骚扰……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刻进草原男人的骨髓、融入血液,沉淀成生命的基因,汇集了太多的作为男人的质感。
人类文明走进了草原,糟粕渗入了草原,“豺狼”践踏着草原。草原的男人,那一张张经历了风霜的黝黑、棱角分明、眼睛深邃的脸。雄悍中透着智慧,纯朴中透着狡佶,豪气中透着精明,不再是用几只几头换东西做买卖了,而是也论斤论两,以质量论价了,草原的男人开是开着汽车放牧,用手机联络了,草原的男人也跟上了时代,与时俱进了,即使还有距离。但是仍留有草原的气息,那种粗朴亲切的语言,曾经的失败、罪过、差距和苦难。草原的进步,也需要文化的发展。那么,让我们在呼麦声里,寻求精神的汲养,发掘最闪光的一面,把一个草原男人打造得鲜亮、丰富而智慧。毕竟,身体里流淌的依然是马背民族滚烫的血液,无法改变,也不能背叛。
我虽然是一个从草原走出的男人,可是在我离草原越来越远的同时,我走过的城市却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狭窄,气度越来越小,才发觉自己实在有些虚伪。坐在城市的酒吧里把都市骂得狗血喷头,把草原赞美成人间天堂,但是却很能割舍那红灯绿酒的牵绊。草原更像是我们灵魂的栖息地,当我们在都市玩累了、玩腻了时,才会想念它,想念它的牧歌唱晚,想念草原的弟兄们。
我由衷的敬重你们,草原的男人们,我要和你们把酒敬天,喝它个一醉方休,醉倒在父亲的草原上,不想醒来!(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财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