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鲁迅、鲁院”初相识
文/孙醒
或许每一位文学青年都绕不开鲁迅,或许我们会为了某一种情怀奔赴山海。为先哲慕名而来,在他的世界里肃穆。
——题记
与“鲁迅先生”初相识
第一次认识鲁迅是在小学语文课本封面,精神抖擞的板寸头、消瘦的脸、浓密的八字胡,初相识没有觉得他多么帅气,我只想一个问题:语文老师该不会介绍完他,又点名让我们看图说话吧。点兵点将,好在我没有被点到。印象中有个女同学介绍完鲁迅,全班哄堂大笑,她脸绯红,我吐了一口气。
第一次读鲁迅作品,从《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少年闰土》《故乡》开始。课文很长,语文老师谈及鲁迅,不太有情调,我们囫囵吞枣初读完课文,瞪大眼睛等待老师课堂灌输他的“鲁迅”,不理解老师的表情,但是我们觉得那些作品能勾起回忆,有趣味。我们会为了赶上喜欢的同学,发奋去背这些经典片段,也会像模像样移花接木在自己作文。但是印象中,我很爱“闰土”,喜欢他少年生活,可是学完课文莫名有些悲伤,具体也不懂自己悲伤在哪儿。于是我就按照课文上鲁迅写的他捕鸟情节,准备好道具也去野外捕但没有捕到过一只。
第一次主动了解鲁迅,从《祝福》《孔乙己》开始。启蒙中的鲁迅在我心目中有点好玩,解乏闷啊,怎么还没过几年,一下子读到这样沉重文字,无忧无虑的我是不懂鲁迅,也不懂初中语文老师,但是我能明确感知决不做“祥林嫂”“孔乙己”这样的人。
第一次沉浸在鲁迅世界,从结识历史老师再串味到课外读物。反正只要是鲁迅写的,没时间看也会偷偷看完。
真正走近鲁迅是在成年后。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你活在我心中。
与“鲁院”初相识
时值鲁迅140周年纪念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鲁迅。去年写完《与“鲁迅先生”初相识》,恰好读完《两地书》,我承认对鲁迅的看法具有局限性了。
“爱情,不过是一件毛背心”“爱情,不过是一封信”在鲁迅心里,许广平定是他一生的糖罐子。《两地书》从书名开始便具体诸多可想象的空间。它打开我尘封已久的心,让人情窦初开了。在书中阅读别人的幸福,感知别人的幸福,反观自己言行,再用这些智慧稳稳去爱身边的人,这是一件极其快乐而美好的事。试问阅读,与同类者同步阅读,岂不妙哉?那时我常想,人生苦短,每一份真挚的爱都值得祝福与期许。许你许我许我们在这人间都遇到爱情,珍惜所有的缘。
跳出书走进生活,继而莫名滋生一种欲望——去绍兴鲁迅故居走走。依稀记得,当时科普很多资料,得知2018年9月18日起,鲁迅故里景区晚上免费对游客开放,激动了三天三夜。本规划好所有行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后考虑去南京赴考很关键便作罢。
从南京结束考试,转而参加省里读书班活动。在会上,季编辑一笑便闪烁了我的宇宙。她说在鲁院上课时遇到一位很有意思的中年妇女,每次都站在一个角落极其认真听课、询问问题,比上鲁院学习的人还认真。后来才得知这位中年女服务员,拿着三千茶水薪资,心甘情愿在这里为大家服务,只为了能多得到大师们一些文学真传。季编辑讲述这时,她的眼里泛光,我倒没觉得这些有什么匪夷所思。
当即我叨扰文友,开玩笑询问鲁院怎么这么吃香嘛。大家七嘴八舌给出答案,有人说去鲁院深造真得很难,细数自己发表的作品,默不作声。一笑而过,此念头搁浅了。
后来十代会召开,恰逢在京城,我想过要去鲁院看看。一直觉得这个地方很神圣,我不应该盲目去,因此它又被搁置脑后边,也无暇顾及种种。
说来也奇怪,越不在意的事情,有时越会频繁出现在眼前。今年几乎每个月都会看到“鲁院”相关讯息,慢慢也听到上鲁院人说的二三事,真正让我了解鲁院还得益于鲁敏老师一篇详实记叙文。说起鲁敏老师,她有一群粉丝,我不算铁粉,但一路追随她的点滴文字,打心眼喜欢上这位老师。她的自学能力超棒,自学考到南师大再到鲁院研究生毕业,她的《以父之名》带给我很多力量,继而鲁院在我心中埋下一粒种子。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我再怎么无动于衷,其实心如明镜,人想去一个地方想做成一件事想见到一个人总归会有办法,迟迟未动身总归还是有所紧张、害怕、害羞。这个地方有一道白月光,这里有人走过,我也想走过那个人走过的路,吹过那个人吹过的风,但一直克制自己,业余默默慢读慢写。
生活有时并不能如我们所愿,一旦选择方向错了,会面临德不配位局面,一旦做不出预期结果,会被里外人碾压自尊自信的。精神上的迫害,哪怕是隐形的也远超乎我们的想象,那几个月几乎对所有嗜好提不起兴趣了。以前我想到那道白月光,想到那个人在这个世界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愿意去承受一切。后来这道光消失了,退出世界后,我的精神一下子轰蹋了。
“酒醒梦觉起绕树,妙意有在终无言。”不管我们有多么不舍与心口难开,上帝会让我们经历这漫漫长路。上帝终究还是上帝,上帝还是会有所眷顾,有人走便有人来。
我看见这个人将阳光装进眼睛里,一丝念头落成我胸口里的星星。一语惊醒梦中人,莫名被激发起还残存的一丝信念,许下一纸约定。
年少真是敢想敢做梦。昨晚终于攻破心理障碍,预约了中国现代文学馆。怎料辗转反侧,迟迟毫无睡意。
今晨下起大雨,卧床继续做梦,醒来雨势仍不小,还是出门赴约了。在西二旗换乘时,13号线迷乱了双眼。似乎13号成了一个梗,一到这里必会规整半天路线,好在如期抵达芍药居。
从芍药居地铁站出来,“南三环”跳入眼帘,触景伤情联想到“北三环”。南三环与北三环,好一个南辕北辙。此刻伫立南三环天桥上,昏沉沉的天、掉漆的铁栏杆、施工队、稀少的车辆、满地落叶.......扑面而来的凉意把开心甩开几条街。
每走一步南三环,心会隐隐作痛,这无言的痛,无人诉说,也终将闭口不言。硬着头皮走下去,穿越天桥、北土城东路、育慧南路,来到文学馆路,别开生面的场景映入眼帘。
在京城总有一些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地名,殊不知这些地名背后都有一定历史故事或背景。芍药居未见芍药,满城国槐仿佛置身南京,我想看南京的梧桐了。飘落的槐花拉回思绪,天空挂着笑脸、轮椅上散步的笑脸、牵手的中学生、清雅的书屋、老字号的各类店铺细数鲁院周围的秘密,满地的槐花写满诗篇。
时光挂在槐树梢,蝉鸣追赶喜鹊、不知名的昆虫。抱抱心,我安静地走走停停看看风景,你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下子虚度了时光。
逗留在文学馆路,感知浓厚的文学气息,这是文学精神的图腾。相传馆舍有九绝,我倒未一一寻见。在文学馆丁字路口右侧的红绿灯转角处,硕大“鲁郭茅巴老曹冰心”壁石直钩眼球,这块醒目的标志性建筑提醒我它就在这附近。顺藤摸瓜,槐花一路芬香,很快便寻到文学馆路45号,也即中国现代文学馆C座。蓝瓦红砖、银杏悬铃木、各具特色浮雕、江南园林式建筑扑朔迷离,刚进门印入眼帘“中国现代文学馆”,最后走的时候才发现正对门左侧匾上题有“鲁迅文学院”。
C馆一楼设有“作家书房展”“中国现当代文学展”,二楼目前展示“《扎根吕梁,扎根人民》——纪念马烽诞辰100周年展”。每一处展馆布局彰显“总分总”结构,典型中式美,久见便无多大雅兴,但它们特有的风韵丝毫不影响其雅致、肃静。正中央的“不著一字,尽得风流”是“作家书房展”的镇座之宝,14盆小花将其点缀成一道风景。书房展的前言简介此馆,我对“一桌一椅一方几,一人一灯一卷书,自成乾坤”颇有兴致。走进馆内,触摸作家生前用过的实物,张志民书房前《假如鲁迅还活着》手稿吸引我,引来一群中学生围观,他们说他们是人大附中学生,有一位学生说自己妈妈红笔批阅颜色也和正手稿上酒红色笔迹一样,其他学生神奇望着她并辩驳。丁玲、萧军书房让我萌生“终其一生,得一书斋,良人相伴,三餐四季”念头。真正流连忘返实属“冰心先生”书房,假玫瑰花亦是真,床铺、桌椅、恬静的自画像、玻璃柜中陈列的信件处处充满柔情,不得不使人想起冰心先生名言“有了爱就有了一切”,我在这里热泪盈眶。“中国现当代文学展”正门口左侧有平面导览图(序厅、序幕、五四文学革命、鲁迅、郭沫若、五四初期文学创作、文学社团与流派、作家联盟、矛盾、民主主义文学(曹禺、老舍、巴金)、国统区文学、沦陷区文学、解放区文学、新中国文学、新时期文学、台湾及海外华文文学、21世纪文学),从地图上将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窥见一斑。在此每一处小展馆都有一段名人语录,始于陈独秀,终于习总书记。一时间串联不起历史,刚开始游览时有些费力,多亏有旁人搭讪、解释,听中老年人言论历史与文化,吃现成饭,身临其境,喜忧参半。将近三小时,沉浸其中,有人感叹出国留学的作家都好有家底,留学欧美、日本颇多。中日在历史上关系是紧张的,我好奇古今为何大部分作家还去日本留学,当然我不能在此冒然妄加评论。我找到了喜欢的作家,钟情民国,酷爱江南现当代先锋作家,仔细收集儿童文学、各个流派小说家。从诗里走来,馨香其下,从小说里出来,回味无穷。数不胜数的介绍,眼花缭乱,很不好意思悄咪咪蹲下来,探出半张脸与毕飞宇老师简介合照了一张。我震惊最近几年Z世代获奖作品,有一种预感,我身边的小伙伴在不久将来也会出现在这里。此馆标志性、时代性、经典性建筑枚不胜数,红色经典文化展馆内,箩筐、红绸缎、腰鼓、喇叭勾起我对电视剧、小说、电影的回忆,历史文化自始自终成为成长的烙印。铸有“青春”字样的青铜雕塑,一直萦绕脑海,有一种说不出的偏爱,在此将它视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展”之镇家之宝。
从C馆出来便是B馆、鲁院、A馆。我站在通往鲁院的十字路口,久久凝望,这里也有一片魅力无穷的风景。心趋于平静,一切掩于唇齿,目前无暇写之。在门口有幸遇见一位我省鲁院小伙伴,他乡遇故知,同龄同类型写作者,谈及小说写作的点滴,感恩他指点迷津,我会永远记得他说过的这句每写一篇必须要解决一个问题,不要在年轻一直写容易的,要挑战、摸索自己风格,希望他学有所成,写成他自己想要的小说。
继续游历A馆,终见几绝——巴金巨石题壁、文化历史大油画、彩色玻璃镶嵌的壁画。李有才快板勾起回忆...... 《向人民大地》,为人民群众服务,文艺事业扎根人民中去,这是我们文化自信、使命与担当。
行胜于言,质胜于华。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吾日三省吾身。院子里来了两只闲猫逗引路人,它们在商量什么呢........
2022年8月15早 初稿
写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