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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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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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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身故里,立命他乡

开篇:那年秋天,他们五岁

  秋天,是最受农村孩子欢迎的季节,山上有吃不完的野果,大人们也忙得没空管他们。一块大石板,一间破茅屋,一片松树林…都是他们撒欢的乐园。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

一个瞪着亮亮的大眼睛的小男孩右手举着一根木棍子,在队伍前面领唱,虽然身材矮小、头发发黄,却也好不威风!后面跟着三个女孩。

第二个女孩蹦蹦跳跳地跟着一起唱,浓眉圆脸,乐得笑开了花,

蓉蓉后面跟着的是小名叫羊羊的女生,因为大家总说她声音像羊叫,她不喜欢唱歌,正摇头晃脑地在伴舞。

“亚刚,又当队长了啊!”老四从稻田执直起身子,右手握镰刀,左手拿着刚割的稻穗,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

“那是!我现在是队长,将来还要当连长。”亚刚仰着脖子,叉着腰,转身对“小兵”说:“你们都给我唱大声一点,要用我们的歌声把鬼子吓跑,帮助革命取得胜利!”

“说谁是鬼子呢?”壮实的二百五手短腿短,站在田里稳如泰山,是一把干活的好手,他随手捡起一块硬泥巴,朝亚刚丢去。

亚刚被打中,说:“二叔你怎么又打我,我回去要告诉你爹!”二百五的爹是亚刚的爷爷。

“告诉我爹?告诉我娘都没用,别在这儿瞎晃,赶紧回去剥玉米,不然我回去把你打成‘破缸子’!”

“哈哈哈,亚刚要变成‘破缸子’了!”蓉蓉拍手大笑,还用手敲了敲亚刚的脑袋,像在确定这个“缸子”破没破。

田里干活的叔叔婶婶干了一天活,都直起腰来,看看几个小破孩的热闹,顺便揉揉自己弯得酸痛的腰杆,休息休息。

亚刚看了看四周的大人,觉得蓉蓉这样拍自己,很灭他身为“队长”的威风,咳了咳,很严肃地说:“干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我是队长,你还敢打我,小心我……”

“你什么你?”蓉蓉挑着眉毛,很不怕地看着亚刚,虽然小亚刚一岁,但却比他高出一个头,也比他壮,所以蓉蓉有这样硬刚的底气。

亚刚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蓉蓉,何况这三个女生都是一伙的,想到每次被三个女生“打”的场景,心里一阵发寒,看来,此时此刻也顾不上面子了,把她惹毛了可就不好了,立刻赔笑说:“没什么,我没说什么,嘿嘿。”

“这还差不多!”蓉蓉得意地回过头冲羊羊笑,意思是说:瞧,还是我最厉害吧,嘿嘿……“哎哟!”蓉蓉捂住脑袋叫了一声。

“略略略……”亚刚跳起来打了一下蓉蓉,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嘚瑟:“被打了吧?有本事来抓我啊。”心想:打不过你们,跑我总行吧,哼!

“黄亚刚!”蓉蓉气得跺脚:“好你个黄亚刚,竟然敢暗算我!”卷了卷衣袖就追着亚刚跑去,大喊:“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哈哈哈哈……”叔叔婶婶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测着亚刚被抓住后的场景,笑得尤为欢快。

最矮小的紫雨低着头躲在羊羊的身后,紧紧贴着羊羊的背、把脑袋埋进她的头发里,人太多了,她根本不敢抬头。

羊羊拉着紫雨的手,说:“走,我们去帮蓉蓉!”

“嗯嗯。”紫雨用小如蚊子的声音应答。

羊羊拉着紫雨,追着他们跑去……

“你给我站住!”蓉蓉追着亚刚跑过了柏树林,还在追。

“跑不动了。”又穿过一片松树林,亚刚实在没力气了,却又不想让她们看出自己是跑不动了,灵机一动,“哎哟”一声假摔在地,很“无奈”地喊了一句:“哎哟哎哟,哪个龟孙子敢绊你孙爷爷!”

紧追不舍的蓉蓉就在不远处,一看时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半跪在亚刚身边,用双手锁着亚刚的脖子,问:“错没错,错没错?破缸子,还敢暗算我。”

“没错、没错、就是没错!我们革命军人是永远不会认输的,要不是被绊倒,你是不可能抓到我的!哼!”亚刚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蓉蓉对着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的羊羊和紫雨说:“你们俩快点,我抓到‘破缸子’了!”

“嗳!来了!”羊羊放开紫雨,说:“我先过去帮蓉蓉,你快点走过来。”

紫雨弯着身子,双手肘架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挥挥手,意思是:去,去吧。

羊羊跑到两人的身边,和蓉蓉一起揍亚刚。

“哦!啊!哈!”亚刚很配合地惨叫着,逗得蓉蓉和羊羊“咯咯咯”直笑。

紫雨好不容易走到他们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心想:他们怎么这么能跑?

亚刚学着电视里革命英雄的样子,挺起身子、举起右手、冲着天空大喊一声:“为革命胜利牺牲!”然后,硬生生躺倒在地——装死。

“你还装死!”蓉蓉一秒钟就识破了亚刚的小把戏,对羊羊和紫雨使了个眼色,两人意会,互相点点头。

三人齐声说:“挠他!”紫雨和羊羊一人挠一个咯吱窝,蓉蓉挠他的脖子,亚刚硬撑了3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实在撑不住了,用力地大笑,笑得树上的鸟都被吓跑了。他用力地晃着身子,想甩开三人,却发现怎么也甩不开,这才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定了”。

山窝里全是他们的笑声,风把他们的笑声带到更远的地方,传到在田间劳作的大人们的耳朵里。

“小孩子就是好,好想回到小时候。”二百五擦着汗,探头看向孩子们的方向,却被树林挡住了。

“谁不想呢?他们呀,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呢!”老四笑着,又露出两颗虎牙,汗水从脸颊流下,手上割稻谷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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