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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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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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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青山


今夏雨水真多,夏至过后,隔那么几天,就会来一场阴雨连天,空气中就差南风了,要是街边的行道树相同,走在大街上或是巷子里,再看见几把油纸伞娉婷袅娜地摆动,简直就忘了这是戈壁小城,犹如在江南某个小城转游。

天空是幕,大地是场景,龙首山如舞台上的巨人,太阳就是诺大的灯光,云朵是彩灯,星星是点缀,月亮就是床头的暖色台灯。

大地上万紫千红,虚幻莫测,万物是演员,是明星,更多时侯是观众。看着山那么高,是人太渺小。大地上路那么多,没有一条总是直的。弯路再多,最终是为了到达。仰望天空,一眼就够了,再怎么望,也望不穿苍穹。

龙首山那面,还是山,山的那面,仍是山川。正是午后,阴云密布,细雨菲菲,时而滂沱。田野里,等待采摘的各种高原无公害蔬菜,开花的开花,结籽的结籽,看着让人充满希望。绿油油的大麦,在山风、河风的吹拂下波浪起伏,透着丰收在望的气派。白云舒卷自如,变幻莫测。树枝静悄悄的,只有叶子在轻风里低唱浅吟。田边沟旁的小草野花,在雨击中昂首跳跃,绽放着微卑而不失纯朴的笑脸。老鹰在高空盘旋长啸。鸟儿们躲在树丛间打盹。蜻蜓在草尖上荡秋千。蝴蝶在花蕊间不见踪影,也许懒得动弹。只有那节节高鸟,不怕雨淋,不厌其烦地在田间地头,水湖草滩的半空,忽高忽低,垂直起落,鸣声嘹亮,向人们展示着它高超的飞翔技巧,或是向万物证明它的顽强存在。草湖滩里,羊儿在泉边开满小花朵如毡似毯的草地啃食柔软而挂着雨水的甜草。远处还有山,那是南山,如一抹黛云,飘浮在天际。一切生命虽暂离太阳高照,却都在尽情绽放,在不知不觉间向告别夏天前行,只等在秋天的原野欢唱春华秋实。

雨中的戈壁小城,宽畅的街道越发宽畅,街边的花朵越发鲜艳。不多的行人,行走的姿势跟拥挤的大都市,明显有差别:身子是直的,胸是挺的,头是抬起来的,气是定的,神是闲的。

拖拉机拖着垃圾,骑行在马路中间的虚线上,后面的车辆不敢从两边超过。骑电动车的女人们,包裹得一寸皮肤也不让太阳直射,也不让一滴雨淋着。自行车不紧不慢,穿插在车辆的左旁右侧。要是夏天就像个夏天,洒水车唱着轻快的歌,浇灭着地表之火。隔三差五的阴雨天,天空打开了花洒,沐浴洗涤着小城的万物,但同时也造成了新的污浊。环卫工仔细地扫除着烟头、树花和落叶。市场上的小贩和农夫,摆着的蔬菜和瓜果,在他们眼里,是各种颜色的整钱和零角。各种叫卖声,已被电喇叭代替,此起彼落。

那片花海,还有湖水,追逐着晚霞。若没晚霞,花能把灰色的天空映照的有了亮色,水也能把云层拉得离它更近些。龙首山从未寂寞,虽没有天空的灯光照射,但显得比晴天苍翠巍峨。不收门票的景点里,人们肆意地把凉爽挥霍。车流闪烁的尾灯,挑战着水泥森林的万家灯火。

城市的主人,不管阶层有别,朝出外归,都在积极的奔波。大街上每天看见的,未必全是上流,但绝不是下流,他们是顶天立地的主流。城市的一切,就是人们全部的生活。

傍晚,天空挂着灰色的云层,西风阵阵,却吹不散厚云。夕阳在云缝里拚命挣扎,斜射着灰黄色的微弱光线。

市区大街上,车来但没多少人往。人们急着回家,一切都像河里的水一样快速流动。各地最强、最美、最有野心也最具活力的人在不断涌入城市,同时,三代以上的城市本地平民在不断被同化、逐出。因为新移民和旧住户的社会竞争力不同,所以,城市本地平民在原居住地上逐渐被逐出一一从繁华地段向郊外,从核心地带向周围,伴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拆迁和改建,消失在城市里不可见的部分。

天一放晴,龙首山被各种灯光包围着。天空似幕,若幕布湛蓝,灯光充足,山上的一沟一坎,一草一木,一石一砂,不用去山上,在市区遥望,就可一览无余,山是真实的;若幕布金色,灯光多彩,山就显出本来面目,矮了,不巍峨了,但山被照射得跟霞光同色,山的本色随着霞光有了变幻;幕布灰暗,灯光消失,星星不知躲在哪里,月亮台灯被扭到另一个方向,山就成了水墨画了,远看近看皆是青黛。有时几朵爬不上天空的轻云,挂在山的半腰,缭绕婀娜。

目光穿透雨帘,或是轻雾,遥看龙首山,才会觉得戈壁滩上,也有青山!

2019.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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