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钱塘大潮,只是没有亲见;也早就想一睹钱塘大潮的风采,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年的八月十八恰逢十一长假,这真是机会难得,我把看潮的想法告知徐飒、高嵬、许武三位好友,三人均有此意。钱塘大潮,我曾看过电视直播,但看直播的结果是更想来到它的面前,也就是从那时起,便想着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走到它的面前。
到了农历八月十七,也就是长假的第三天,我们一行四人驱车南下直奔海宁。一路上兄弟们高谈阔论欢声笑语,六个小时的车程感觉也就是一晃而过,预计中的堵车也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下了高速,正值老盐仓当日的回头潮结束,观景的车辆刚好涌出,道路实施交通管制,我们的车进不了景区,只好随着车流来到了长安镇,虽说没有赶上这一日的大潮,但大家都并不在意,因为最好的潮是在明日,都说要看就看最好的。
当下就住在平安镇的宾馆,宾馆条件一般,但时值长假期间人满为患,这也不能过分讲究了。由于夜潮是在凌晨一点半左右,这个下午干什么呢?四人商量了一下都说去看看杭州湾大桥吧。
杭州湾跨海大桥全长三十五公里还要多一点,这个数字在纸上看也不觉得怎样的震动,但到了跟前,车开到了桥上可就不一样了。从车窗看去,两侧都是浩渺苍茫一望无际,只有前方一条长龙蜿蜒伸展,想到我们此时就在茫茫水面上高速穿行,当真是激动不已豪情满怀,于是情动于衷无不赞叹,赞叹这伟大的工程,赞叹生逢其时。想当年毛主席为武汉长江大桥写下“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那时一座武汉长江大桥带给国人的是何等的骄傲,可是武汉长江大桥的长度如何能与杭州湾大桥相提并论?我又想到如今我国的大江大河乃至大海上的大桥到底有多少?一下也说不清了。感觉今天造桥如同家常便饭一样。毛主席在《水调歌头 游泳》的最后写道“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假如这神女那时惊得是瞠目结舌,这时只怕要惊掉下巴了。
从杭州湾大桥回来已经夜幕降临,这异乡的小镇此时已是灯火灿烂,因为大潮的缘故,小镇异常的繁华,大街上的店铺以宾馆和饭店为多,证明这里从不缺人。一个不大的面馆、几碟精致小菜,兄弟一围、不紧不慢、聊天说笑,酒虽不多、人却已醉。这钱塘江畔的晚风,这充满风情的小镇,仿佛比酒更加醇厚。
回到宾馆,兄弟们都说早点睡早点起来,可是这睡觉可不是说睡就能睡着的,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是睡着了,就听徐飒过来催促,说零点到了抓紧走。宾馆离景区有四五公里的样子,夜里车少,我们的车速也较快,不一会儿就景区了。令人吃惊的是,景区里亮如白昼人来人往,偌大的停车场一眼看去都是车,饶了一个大圈这才找到一个车位。我们只觉困惑,因为一路过来没见着几辆车啊,怎么这里有这么多车?还是徐飒说了一句话,大家都认为很有道理,他说的是“河里无鱼市上取”。
观潮的大堤现在已经全部装上安全防护网,这网比正常人还要高出半个身子,很显然这样一来,观潮的人是绝不会被潮水带走了。离潮来还有一堂课的时间,此时整个江面一片平静,平静的就像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看着这平静的江面,你很难想象它会突然“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潮,也叫潮信,意思是说潮是讲信用的,说什么时候到,它就一定会来。果然潮来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正是一点二十分。这是夜里,自然是先听到潮声,只听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由远而近动静逐渐变大。这声音仿佛撞进人的心里,令人的心跳加重加快,整个人也便激动起来,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一边打开手机摄像头,一边用欣喜的发颤的声音呼唤着“来吧…来吧…”,那情形倒像是在迎接心爱的姑娘。很快潮头也映入眼帘,那长长的一条白线,翻滚着、奔腾着、呼啸着冲压过来,仿佛千军万马在进行长途奔袭,它愈来愈近,潮头滚滚好像万千马蹄向你踏来,竟能使你产生一种惊惶逃避的感觉。潮头冲到岸边,那前冲的势头被生生遏住,只好冲向天空并折返回头,而潮尾继续跟上又与返回的潮头撞个满怀,顿时整个岸边一片大乱,这时候堤上的观潮群里便爆发出阵阵惊呼和喝彩。
潮来只是片刻,接着堤上的人群便散了,但观潮者仿佛都还意犹未尽,有的说“这潮小啦”,有的说“这潮差得远呢”。我也觉得这潮还没有达到想象中的境界,印象中这潮应该如猛虎一般直扑我们这些看它的人,可是我们还是好端端的站着啊,所以这潮远远不够。许武说:“没事,希望寄托在白天,现在我们抓紧回去睡觉。”
谁知这天上午因为去看徐志摩故居,回来时又赶上了交通管制,我们所惦记着的白天的真正的潮,终于没有看见。
兄弟们有些后悔去看徐志摩故居了,但又说毕竟也看到了夜里的潮。故遗憾也不是很大,而疑问还是有的,那白日的潮到底能不能赶上夜里的潮呢?或许能也或许不能,但我希望的是能,因为那样才是一种光明和良好的心态。
在归家的路上,徐飒说:“嗯,这一趟不完美啊。”然而我想,世上的事都能达到完美的有几?追求完美是人之常情,而追求不到更是人之常情。但无论如何追求总是必要的,或许那追求的过程更使人回味无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