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二首）

秋晨（二首）

（一）

风。在夜的床头柜旁

轻卷纱帘，以便

三缕晨光，泅渡夜的边沿

雨。漫不经心地萧疏着

摹绘出一帘冷清静谧

季节。在南山的北门口

更加锋利

剃刀般扫过庭院转角处的老槐树

七声沉闷的狗吠

低过村里的旧院

院落阶前

拿着竹帚的老人

捡起几片刚落下的黄叶

心，愣了一愣

然后随手丢进墙脚的花台

弯腰，继续扫着落叶

（二）

风。从正北方向吹来

似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挑拨季节，离间时令

红透了的柿子，与柿树日渐疏离

堤岸上的老柳。肃立，漠然

凌厉的河风，一如一双无形大手

扭下树叶，一片

一片。酷似残忍的凌迟

一只只或白色或黄色或棕色的小狗

跟在主人身边，摇着尾巴

打河堤而过

偶或抬头望向东方天边，等着

阳光把它们涂成金黄

钟楼上的钟声，准时

响向十点钟的方向

城南，那段旧城墙下

一个干完活的清洁工

悠悠点燃一只纸烟，拿出手机

津津有味地看着

别人在抖音上抖出的幸福

嘴里，不时发出傻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