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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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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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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叠韵

光之叠韵(组诗)


文/蘇真(内蒙古)


①光点


延伸开启于狭小的点

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远古的铁锁

燃点小得如同麦芒,指引暗夜

“以此平息焦虑、迷茫和愤怒”。唯物主义者手里的一根火柴

几粒草籽,落在春泥里


越是真实越是接近虚无。无非失去

轮回里的麦粒突破厚重,指引大地深处的火焰

由此点燃,并燎原。江山在这样的坚持中

一点一点的恢复盛大的绿

犹如一部史书中,扭亮灯盏的那只手笔

轻而坚决


万物混沌。谁解开了光电的禁言

谁就

找到了重生的锁孔

谁就找到了输送光明的源头


◇光源


我确定墙角筛子左下角的破洞后

找到同款的细铁丝,仔细核对经纬的尺度


找来铁钳,剪去毛边

其中一根腐烂的毛刺,扎破我的食指

周围有几只麻雀,在碎草和池水间

留下的鸣叫分外嫣然。犹如我少年时的同桌

粉红色的蝴蝶结在橡皮筋上翻飞


我用白色的胶布缠上手指后,继续补织

筛子上的补丁看起来,平整得如同三月

最后完整的贴近完整。我淋上半桶水

等待铁丝生出岁月般的铁锈


长满雀斑的女孩在毕业照的前排,长辫子一丝不苟

大雨打在铁筛子上,那声音不夹带一丝的

破碎——

堪比世界的光耀


◇光耀


仿佛慌张,又像是在逃命,更多的像是在播种

这样的情形只属于光耀。烫手而隐秘的存在

让万事万物都趋之若鹜


也有许多人成为他的帮凶,并且越来越多

包括万事万物。荆棘鸟冲出

包裹我的重重大山,那时

紫荆花儿开的如琢如磨

金沙江开始接纳雨,雪,风,霜

也接纳来自四面八方的朝贺

我的体内开始不断地涌入大量的鱼群

接纳鲜活的色彩也接纳灰暗的城堡

有时,我不堪重负

为了清洁自己,我开始结识那些坚硬的石头

他们锋利的铠甲划破我的肌肤

那种疼痛是刻骨的,也是欢愉的 


用简明扼要的方言探寻一粒鸟鸣,以花语投石每一处弯路

宣言中暗涌的疤痕,为流经的玉米地水稻和小麦

以喧嚣的战书,为沉默的大山送来光辉的容器


◇光芒


在麦芒的韵律中

在草尖的露珠之上

在川南的一粒鸟鸣里

随着小学校的上课铃声

流淌在城市川流不息的红绿灯的交汇

徜徉于广场的每一个夜下的帷幕里


我坐青羊区图书馆的阅览室

这光芒随时为我斟酌阅读的亮度

至于历史书中的点燃的篝火、桐油灯以及麻绳捻成的灯芯

为时间备注适当的音响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诗句

再也捂不住隐藏在云鬓中秘密,在个人经验与公众现实中

轻松筹措梦的迤逦。这直白雕琢的器识

总是被人们津津乐道,成为此时此刻

光辉的现实,犹如机器的心脏


◇光辉


深夜回来的人,中指按在锁孔上

明亮深深。多么像一首诗中的深井

提醒夜归者这深陷光晕的智能锁,承载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沉重

开启与世界对话的篇章。“尘世始终都是包裹之物

而归来是开启的密码”。我在一首诗的末尾

为一个宿醉的夜归者代言。为这平常之物

写下内心存储了多年的光辉


我甚至想要为挂在电动三轮车的一盏孤灯取个名字

为它仔细清点年轻的女车主售卖的抄手,以及比邻而居的水果摊主的叫卖声

或者对面二楼上,正在学习变脸的小男孩

写下一首诗,不加任何滤镜的记录

这成都街头庸常的修饰词。多好啊

当电力工人们抖落作业服上的星星,一把锁开启的黎明

正在悄然逼近。所以,我一生中的轻被这锁孔的寂静所覆盖

而当我的孤独再一次落到键盘上

被墨水一样的夜色清理的神圣

只是这夜归的电力工人固定的程序

并且借助我的修辞,覆盖人世间钥匙掉落的

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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