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陶渊明
回到老家,一阵浓郁的橘子花香迎面扑来。
小狐听见我的脚步声,大老远就汪汪直叫。我一走近,它就拖着铁链向我奔来,然后四脚紧按地面蹲下,歪着脑袋热情地朝我嚷叫,尾巴摆个不停。见我不理它,它就高高抬起前脚想和我亲昵,可被铁链一拽,原地转个圈,又再一次向我奔来。 小狐,谢谢你,每一次都是你最先让我感受回家的幸福!
院坝里,一只老母鸡带着几只鸡娃正在悠闲地散步、觅食。老母鸡不时“咯咯咯”叫几声,鸡娃们就围拢过来“叽叽叽”回应几声。多么温馨、多么幸福的一家子啊!
右边的荒地里,两只老鸭在一只大铝盆里欢快地戏水。它们一会儿钻个“水冒儿”,一会儿猛扇翅膀抖抖身上的水花,一会儿用扁扁的嘴壳清理身上的羽毛,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好不快活!没有江河,没有湖泊,一个有水的大铝盆就成了两只鸭子的快乐天地。有时,快乐就是那么简单!
热情的小狐,温馨的鸡群,快乐的老鸭。回家,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幸福在心间浮起。
(二)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陶渊明
回家,一种莫名的亲切和幸福在心间浮起。
春天回老家,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去掐白刺巅(一种野菜,可以清火退热)了。虽然清明已过,白刺巅的味道有点苦涩了,但苦有苦的滋味呀!
老妈在屋旁田坎上摘胡豆角。我放下背包,换上老妈的筒靴,拿上一个塑料袋就准备出发了。
老妈见了,嗔怪道:
“你去掐啥子嘛,到处都是刺芭,一天不知要过几拨人,就像㮰虱子一样,没有了。”
老公也反对:
“才下过雨,路又湿又滑,摔跤了咋办?”
我扁扁嘴。他们哪晓得我的醉翁之意呢?久在樊笼里,难得回家一趟,不到田里地里转一圈,不到前山后山逛一遍,不亲自去感受感受旷野的清新和广阔,享受享受天空下的自由和快乐,算回归自然吗?
我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大自然的怀抱,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三)
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鲁迅
我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大自然的怀抱,去寻找自己的快乐。
后山的小树林更茂盛了。高大的水彬亭亭如盖,浓荫蔽日。下面杂生满棕树,密密匝匝,人都钻不进去,白刺巅肯定也无法生长呀!
于是,我朝下一片树林走去。白刺巅的老枝不少,可肥硕嫩枝全是别人掐剩的桩桩,偶见一两枝细瘦的枝梢。结果,后山树林转了一圈,只掐了一小把。
我有点沮丧,打算去前面山林再转转,看看能否有新的收获。
前面山林中,荆棘满地,杂草丛生,藤蔓缠绕,可有白刺巅的地方都有一条亮堂的“小道”——掐白刺巅的人多了,硬生生踩出来的!
荆棘中,白刺巅刺枝上披挂着不少深绿色的老叶,偶尔看见冒出来的短短嫩芽,就是不见可掐的嫩巅。
老妈说的果然不假,今天的我只怕要空手而归了。我在心里叹息。
“道狭草木长,荆棘挂我衣。”我不死心,在荆棘丛生的“小道”上继续钻行,近视眼在两旁的杂草、藤蔓中仔细搜寻。可能是那些大妈大婶眼神也不济吧,里面居然还残留了不少嫩巅,就是“身材”有点纤细。我欣喜地掐起来。唉,如果搁以前,我哪里瞧得上它们哦!
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我提着小半口袋白刺巅乐陶陶地回家了……
(四)
回家衣食无厚薄,不见县门身即乐。
——王建
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我提着我小半口袋白刺巅回家了。
母亲,正在灶上做饭。见我回来了,宽厚地一笑:“掐得有没?”
我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口袋,然后开始和母亲一起做饭、唠嗑……
家,是温馨的港湾。
父母在,家就在。
我的家,我的快乐,在田园,在有父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