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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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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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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飞过一只鸟

“凤”来“巢”

我家窗下,是一条马路。马路的斜对面是一片绿地。绿地里常年树木葱茏,是鸟儿们的天堂。

每天晨曦微露,鸟儿们就开始它们一天的“早课”。当整座城市在阳光的召唤下苏醒,马路上车子、人群开始流动时,它们又不知飞到了哪儿去了。叶丛里,只偶尔传来几声啁啾的鸟鸣。

今天是五一长假最后一天。吃过早饭,我又窝在床上看书。老公在客厅和阳台间穿行。

忽然,阳台上传来一阵鸟雀悦耳的叫声,在安静的室内听来格外清脆。

中午,我到厨房做饭。有两只小鸟飞来,落在我家阳台的防护栏上歇息。一身光滑的褐色羽毛,头上有一圈明显的白,近尾巴处的羽毛呈黄绿色,一条尾巴略向上翘。

好漂亮的鸟!

我刚想走近仔细观察观察,它们却扑棱棱展翅向对面小区的一棵大树上飞去,躲在茂密的枝叶中欢叫。过了一会儿,它们又扑扑翅膀飞了回来。随着我在厨房和阳台穿梭,两只小鸟时歇时飞。那轻捷灵活的身影掠过长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这是什么鸟呢?它们为什么在我家阳台飞进飞出?喜欢上我家的阳台了吗?我在厨房忙碌着,脑海里却思绪万千。

突然,溜达到阳台的老公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朝我大声嚷嚷:“快看,那儿有一个鸟窝!”

我连忙扔下锅铲,提着围裙奔向阳台:“在哪里?在哪里?”

“喏!”老公指了指头顶的晾衣杆出线盒那儿。

可不,一个蓬松的鸟窝安安静静地卧着,离屋顶不到十公分。

“哈哈,凤来巢!”我脱口而出。鸟儿真聪明,选我家阳台安家,依托晾衣杆出线盒那儿建窝,稳当不说,还不受风吹日晒雨淋。

“不是凤巢,是鸟窝。”老公一本正经纠正道。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凤巢”而是鸟窝,只是乍看到这个鸟窝着实惊喜,想给它取一个诗意的名字,“有凤来仪,非梧不栖”呀!

“这是什么鸟搭的窝呀?是刚才在阳台上飞的鸟吗?”

“应该是吧!”

“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白头翁。你看,它们头上不是有一圈白的羽毛吗?”

白头翁?我没听说过这种鸟,只读过汉代才女卓文君写的《白头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一个女子对纯真爱情的渴望,对爱情真挚专一的态度多么让人感动。白头翁呀,你们是不是也象征着坚贞的爱情,预示着相爱的人白头偕老呢?

我抬头静静地望着鸟窝。这对“小白夫妇”什么时候在这儿建的窝呢?我清楚地记得,前两周我晾过被单,那个时候肯定是没有鸟窝的。还有,鸟窝里有没有鸟蛋呢?它们会一直住在我家吗?……

我的脑海中滑过无数个疑问。

我心不在焉地返回厨房做饭,脑海里想的却全是那对“小白夫妇”,还有晾衣杆上的那个鸟窝,鸟窝里的秘密。

“小白夫妇”仍不时在防护栏上飞飞停停,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可遗憾的是,我一走近想近距离地观察一下,它们又“扑”一声飞走了。

吃过午饭,我又来到阳台,“小白夫妇”已不见了踪影。我试着缓缓摇动了一下升降晾衣杆,发现顶上的鸟窝随着缓缓移动起来。呀!一个小小的脑袋伸出了鸟窝。

小鸟在孵蛋吧?怕惊扰了“小白”,我忙停止了动作。看来,近段时间我家都不能洗被单了。

下午我们离开家时,怕“小白夫妇”飞进飞出孵蛋不方便,我还特意留了一扇窗没关……

上班的日子无声无息地流过。看着校园里飞飞落落的小鸟,就勾起了我对家中那对“小白夫妇”的牵挂,还有那个鸟窝,窝里的蛋。

又到了周末。

到家已近六点。

一打开门,我直奔阳台。

“凤巢”仍在,但阳台上安安静静,直到我上床歇下都没有看见鸟雀的身影,也没有听见那熟悉的鸟鸣。

我有点失落。 “小白夫妇”,你们受到我的惊吓,搬家了吗?

第二天,我又匆匆离开了家去上班。

一转眼又是五天。

周五回家。我再次奔向阳台。阳台上仍安安静静,但地面的磁砖上脏兮兮一片。——好几坨鸟屎!

“小白夫妇”没有飞走!我若名欣喜。

晨光唤醒了新的一天。团团层层的卷卷云从天这边延铺到天那边,覆盖在那幢幢高楼上。周六不用上班,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

吃过早饭,“小白夫妇”又出现在阳台的防护栏上。但今天的它们,姿态似乎又与以前不同。一见我走近,仍扑扑翅膀飞走了,可过一会儿又飞转回来,爪子紧紧抓住防护栏,尖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叫声也更响亮,仿佛用出了全部力量,有时还会把两只翅膀张得老开,好像在向我示威。

我觉得好笑。真是不自量力,一只小鸟雀还敢向我这个“庞然大物”示威!再说,既然怕我又飞回来做什么呢?

我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注视着它们,想对它们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可它们又听不懂。无意间,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鸟窝。

哎呀!鸟窝里露出了两张尖尖的嘴,两个小小的头。是鸟仔!它们呆呆萌萌,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还不会飞。

我的眼睛濡湿了,突然明白了“小白夫妇”今天的“怪异行为”,明白了它们为什么一次次飞走却又一次次勇敢地飞回来……

不知小小鸟什么时候会飞。

也许会飞了,它们一家就离开了。

但人生总有别离。没有别离的苦痛,怎会有相逢的喜悦?

有“凤”来“巢”,喜也。

窗外的绿地,仍是鸟儿幸福的天堂。

小白夫妇,希望我家的阳台也能成为你们一家幸福的天堂!

远客

不知何时,秋已远,冬已近。

不知何时,野鸭子又飞回来了。

一日到江边散步。上面电站关闸,昔时被水淹没的江滩裸露出了大片的沙石,上面水痕斑斑,青苔滑润。

江边,有几个人在驻足遥望江面。

我也转头看去——浅浅的江水上悠闲地浮着一大片野鸭——怕有一两百只哟。它们成双成对浮在水面上嬉戏,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水退了,江滩上小鱼小虾螺蛳之类的好捕捉,——它们飞来觅食。

这么多野鸭,毛色和体型也有不同。

这是两个品种。有人议论。

毛色深黄深黄的,叫黄鸭,一只重三四斤。

毛色麻灰麻灰的,叫麻鸭,只有一两斤重。

我驻足凝望。这么多野鸭,它们从哪儿来?是遥远的北方?还是北方的北方——那更遥远的西伯利亚?

野鸭属于候鸟,每年都要迁徙,这是它的一种本能。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到处冰天雪地,又食物短缺。为了生存,它们集体迁徙到温暖的食物丰盛的南方。春天,北方气候转暖,它们又飞回去,产蛋孵蛋,养育后代。

野鸭呀,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洪雅青衣江这里的呀?清代?明代?元代?唐代?亦或是那远古时代?

江中原有几个滩涂小岛,上面长满了芦苇丛,每年那儿就是野鸭们舒适的家。去年,青衣江涨了百年不遇的一次洪水,滩涂岛上的沙石、芦苇大都被冲跑了,只剩下几方光溜溜的小块沙石地。

放眼萧瑟的江面,野鸭呀,今年,你们又栖息在哪儿呢?

野鸭是保护动物,洪雅人民对它们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雅女浴场有醒目的提示牌:候鸟保护区。不许人靠近,不许人围猎,不许人捕捉;定期,还有人在江滩上投喂食物……

野鸭,没有了天敌,没有了人祸,也没有了食物之忧。但我心中却惴惴不安:养尊处优的它们,还会思念那遥远的北方吗?

第二年春天一到,它们集体扑棱棱飞走了。不留恋,不思念,不徘徊,就像它们从遥远的北方飞来一样。

悠悠的江水留不住它们,繁茂的水草留不住它们,充裕的食物也留不住它们……

野鸭呀,是什么坚定了你们回去的步伐?

是北方从春天开始昼长,你们能大量孵蛋?

是北方的春天有丰富的昆虫,你们母鸟能找到充足的食物养育后代?

是北方敌害较少,能让你们脆弱的幼鸟顺利长大?

是一年两次的长途飞行,能极大锻炼体能,你们鸭群中老弱病残被淘汰,剩下的,身体强健,经过大自然的选择,你们能保持种群的优异?还是你们身体里本来就有对北方渴念的基因?

一年又一年。南方。北方。南方。北方。……

也许是食物吃完了吧,也许是吃饱喝足了吧,江中的野鸭呼啦啦飞走了一大片。

望着它们远去的背影,我心中肃然起敬:

这些万里来的远客,哪怕山高路远,哪怕风急雨大,它们永远不会迷路,永远都想着回家!

窗外飞过一只鸟

昨夜下了几场雨。早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一个不错的周末哟!

上午,赶着好光景,我出去逛了一圈河边回来,就待在家里防疫,少聚集嘛,窝在床上耍手机好挨时光。春风从窗外吹入,不时用温柔纤细的手撩起了窗帘。

“啪”,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掉落在我家不锈钢雨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循声抬眼望去——雨篷角边上耷拉着一根扁长扁长的“粗线”,麻白相杂,似乎还有一定弧度。

“鸟尾!好长的鸟尾!”我在心底惊呼,连忙抑住惊喜端起手机抓拍了下来。

哇,现实生活中,我还没看见过这么长、这么特别的鸟尾呢!

这是什么鸟的尾巴呢?

好奇的我举好手机,调成拍照模式,蹑手蹑脚从床上翻下,准备来个近距离的观察拍摄。

也许是鸟儿天生拥有灵敏的听觉吧,我刚走进窗边,大鸟“哗啦”一声,迅即展翅向小区花园的大树飞去,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滑翔回转,转瞬就不见了踪影。我被它的迅捷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样子,手只是机械地按了下拍照键,也不知是否拍到了这个“神秘生物”的庐山真面目。

我带着点点遗憾翻看刚拍的照片。

图片里的它,头正对着我,抓拍的刚好是它飞到对面楼回转的姿势。威武,一架出色的黄色“小飞机”!钝圆的“机头”,挺展的“双翼”,黑白相间叉开的“翼尖”,真像一位博击长空的英雄!

嗨,可爱的大家伙,我家的雨篷是不是你新找的“停机坪”啊?我不在家的日子,你是不是经常来歇落呢?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对啦,你叫啥名儿呢?……

花园里,春草初绿,春树初盛,叶丛中,传来鸟儿啁啾的鸣叫,那么清脆,那么欢畅,那么快乐,成了春日里最悦耳的音符。

“禽有禽言。”每天清晨就开始活跃的它们,到底在交流什么呢?

望着它们轻盈的身影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我突然好像变成一只鸟儿,好像拥有一双能飞翔的翅膀……

山水之地,宜居洪雅,也是鸟儿幸福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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