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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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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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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的幸福

老师,我想对您说

匆匆,迎来第39个教师节。匆匆里,道一声:“老师,祝您节日快乐!”“老师,您辛苦了!”……

漫漫岁月,细数流年。老师,陪您走过的是一届届花季学生。看着他们一个个从孩童长成少年,从无知变得懂事,从幼稚走向成熟,您岁月的芳华匆匆流逝。在不经意中,您脸上添了皱纹,头上染了白发。但老师,那正是您幸福人生的见证呵!无数平凡日子的点点滴滴汇成涓涓细流,流淌在您每一个生命细胞里,浮现在您每一片深情记忆中。

老师,您难忘,家乡橙黄桔绿时,讲台上摆满了大的、小的、青的、红的桔子。

老师,您难忘,走在校园里,看到的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听到的一句句亲切的“问候”。

老师,您难忘,教师节来临时,收到的质朴而真挚的祝福——那一笔笔稚嫩的笔画,一朵朵朴素的花朵……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一切的一切,永远留驻在您的心间,无边的幸福感在胸中升腾,升腾……

老师,您有情怀有梦想,您有使命有担当。

老师,您每天被生活叫醒,披星戴月去拥抱太阳,去拥抱工作,去拥抱您心心念念的学生。

老师,春华秋实,您滋兰树蕙;教书育人,您桃李芳菲……

老师,曾经您是学生,您感恩辛勤培育过您的每一位老师;如今您是老师,您感恩时光荏苒里带给您快乐幸福的每一个学生!

有人说,老师,您是航灯,您是渡船,指引摆渡,照亮前程。

有人说,老师,您是园丁,您是春雨,插柳哺育,默默耕耘。

有人说,老师,您是春蚕,您是蜡烛。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有人说,老师,您是粉笔,您是阶梯,传道受业解惑,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而我要说,老师,大道至朴,善行无迹,您只是匆匆岁月里的一粒尘,匆匆来,又匆匆去,转眼又匆匆消失在匆匆岁月中……

四季更迭,年华无声。匆匆里,又是一年教师节。老师,今天是您的节日,祝您节日快乐!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上小学四年级时,我们换了一位班主任。

这位新班主任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瘦。但并不显颓废,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尤其是厚镜片下的那双眼睛,特别有神。

第一堂课,新班主任给我们做了自我介绍:我姓周,刚师范毕业,这期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希望同学们和我同心协力,争创优秀班集体!

那抑扬顿挫的嗓音,那流利的普通话,一下子就征服了我们这些黄毛丫头、农村蛋子,赢得了全班同学的掌声。

周老师脾气特好。他从没打过我们,也没骂过我们。调皮捣蛋的我总是给他惹是生非。可每一次,周老师总是把我叫到办公室,耐心地说服教育。

渐渐地,渐渐地,我的调皮捣蛋收敛了不少,学习专心了许多,成绩也提高了,一种叫“喜欢“的情绪爬上了心头……

也许周老师是个天才吧,什么都会,样样精通,尤其是他的简笔画,棒极了!三笔两下,粗勒一勾,画什么像什么。山村的小孩子哪见过这本领?学上到四年级,我们还没有上过美术课呢。而全校六个年级六个班,就我们一个班开设了美术课。其他年级的学生对我们无比羡慕。所以,那时候的我,走在校园里,小小的身板常挺得直直的。为什么?骄傲呀!

周老师讲课很生动,听起来也很有趣。课堂上,还常常给我们讲故事,教我们唱歌,也教育我们怎样做人。小小的我,常常仰着脸望着周老师,不解地想:周老师为什么会懂那么多呢?

周老师管理有方,教学有法,期末,我们班的成绩在全乡中名列前茅。顺理成章,我们班被中心校评为了“优秀班集体”。我们高兴极了,簇拥在周老师的周围欢呼、蹦跳。一份汗水一份收获,周老师的教导和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能不让人高兴吗?

寒假一晃而过。我们终于盼到了新学期开学。可在欢乐的校园里却没有看到周老师的身影。开学好几天了,周老师也没有来给我们上课。我们都怪想他的,时时盼望,又时而沮丧,心里暗暗猜度:难道周老师调走了?

过了几天,周老师终于回来了,但脸色有些苍白。一到学校,他就匆匆拿起课本走进教室给我们上课。我们坐得端端正正,听得格外认真。周老师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抑扬顿挫,但其间插入了他不断的咳嗽声……

原来周老师生病了!

我们真替他担心。望着他苍白的倦容,可除了认真听讲,我们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后来不知听谁说,周老师的病其实挺严重,医生原要他住院治疗一个月。但他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病情稍微有了好转就坚持着要出院。他对医生说:“还有那么多学生在等着我上课呢,我怎么能长时间住院?”医生被他感动了,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从此,他一边为我们上课,一边去医院打针吃药治病……

坐在教室里的我们,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周老师继续教我们,又希望他赶快回到医院住院,让他的病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但周老师始终没有再回到医院住院。

教室里,周老师的脸容还是那样苍白,一串串咳嗽声穿过课本刺激着我的耳膜,直抵我内心的最深处……

多好的老师啊!我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辜负周老师对我的期望,长大以后,也做一名像他一样的老师!

第二年,周老师调走了,但他对我的教育,对我的鼓励,对我的鞭策,却时时萦绕在我耳边。

光阴似箭,岁月如歌。16岁那年,我考上了师范。19岁那年,我师范毕业。从此,和周老师一样,我成了一名农村小学教师,站上了那神圣的三尺讲台……

教师的幸福

9月9日。晚上。卧室里,电话铃声骤响。

这么晚了,谁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他——程?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程。

“苏老师,明天教师节,祝您节日快乐!”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年年记着老师。”

夜渐深。

聊了一会儿天,互道晚安后,我们结束了通话。

窗外,月华如银泻满院坝,一阵阵沁人的桂花香飘来。

握着还有余温的手机,望着窗外的月华,程的面影逐渐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我陷入了回忆。

程这个孩子,是我在原中心校教毕业的一个学生。

他的命实在不太好。母亲生下他后就离家出走了,剩下他和父亲相依为命。小学一到五年级在村小读书。缺少母亲教导,父亲又是那么粗线条,加上他木讷寡言,读书时,班上的孩子经常欺负他。

六年级,所有学生全部集中到中心校,重新分班。他分在了我的班上。他的成绩不太好,基础也差,但人不是很笨,就是有时候脑筋太直,转不过弯来。我也没有特殊照顾他,就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关心他每天饭菜能否吃饱,利用放学后帮他补补课;遇到别人欺负他,我总是替他伸张正义;教育他回家要听父亲的话……

一期下来,100分的语文题,他考了84分。

这是他人生取得的第一个成功!开心的笑容爬上了他那张小小的有点木讷的脸。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年的时光匆匆而过,程升入了中学。

中学毕业后,他开始在社会上打小零工维持生计,四处飘零,学过挖掘机,也背过水泥沙。

不知他从何处寻得我的电话,也不知从何年起,每到教师节,他都会给我打一个电话,祝福我节日快乐。

无论在哪儿碰到我,程都会停下来和我寒暄一阵。有一次他乘车,看见我从老学校走路回家,竟下车来陪我走了一段。

还记得,2020年教师节,他那天刚好空闲,竟专程到学校看望我,并把一支钢笔作为节日礼物递到我的手上。

瞬间,我的眼睛红了……

木讷寡言的他,经历了社会的大浪淘沙,但仍不太会说话。

可每次,听到那质朴的话语,我都会被深深地感动。

因为,时时刻刻记挂着老师的,是曾经的这样一个学生。

因为,当年不经意的播种,现在竟年年花开果熟。

因为,当年的无心之柳,让我年年收获着作为教师的幸福……

皓月中天。

桂香依旧。

放下手机,收回思绪。呵,明天就是教师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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